“流浪是你的梦想?”李纬凡得知季杰第二天就准备了所有的东西,不禁大吃一惊。

“谁不想啊,逃离不喜欢的人事,和大自然亲密接触一下。”季杰穿着考究的条纹衬衫和线条简单的帆布的长风衣,牛仔裤加上军靴,显得雅痞范儿十足,“上车,走了。”

“去哪里?”

“凯恩雨林啊!”季杰说的理所应当的,“我想了很久了。”

李纬凡昨天随口的一句野营,仅仅只是想带他出去散散心,想不到这孩子小题大做竟然要从澳大利亚的最南边折腾到最北边。

“有必要么?”李纬凡皱着眉头问,“你不用为了我开心这么折腾的。”李纬凡一语道破季杰的用心,季杰皱了皱眉。

“不只是为了你开心,也是为了我开心。我压力也很大,我从没经历过这么大的压力,dad不在,我要支撑起整个局面,我也会累。小凡,dad说和你在一起会很舒服,你能让我也放下负担轻松一下么?”

李纬凡看着这个孩子的黑眼圈,又一次被他打败了,“怎么去?”

“火车。”

“很慢的,而且车票比机票还贵。”李纬凡费解地提出异议。

“但是很少人!”季杰眉飞色舞地说。

也许季杰的决定是对的,在熙熙攘攘的中国呆的太久,被大都市的节奏带的太浮躁,忽然坐上慢悠悠的火车穿越各种人烟稀少的草原和村庄,李纬凡的确有一种换了个自己的感觉。一切都是慢慢的,把中国的烦心事留在了中国。

季杰则像是个长个儿的孩子,不停地睡觉,醒来就睡眼惺忪地要吃的。搞的李纬凡要像个妈妈一样照顾他。季杰唯一会还原成大人的时刻,就是晚上8点到10点收邮件的时间,小季先生会在这个时间里雷打不动地收季氏所有员工的汇报邮件并一一批复。

五天之后,他们经过各种铁路与公路的交替,终于到达了凯恩斯,晚上大啖龙虾之后,季杰心满意足地带小凡去海边散步。

“真舒服啊!”季杰踩着沙滩

“是啊,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其实澳洲的房产又不贵,真的可以在凯恩斯买个小别墅。好季节的时候带你过来走走。”

带你,这个词季杰说的理直气壮,那语气像极了季冬阳。

“你和季冬阳好像真的都很喜欢帮别人做决定。”小凡语气变得抵触。

“dad没有,他一直在等你决定啊。”

“那只是一种姿态,你和他一样,尊重别人的选择是你们最缺失的品格。”

“小凡,我们只是习惯性的决定而已,我们每天都在分析、决定,这就是我们的思维习惯,我们习惯了做决定承担风险,但是作为我们的亲人,你们是有权利否决的。”

“是么?”李纬凡饶有兴味地听着。

“你看我每天回的邮件,每一个都是决定,我没有时间和机会挨个征询意见。如果他们有建议,就直接说出来,我会判定对不对可不可行,如果没有我就会直接做决定,不会再去征询意见。这是时间管理的问题,和品格无关。”

“那你为什么忽然说要带我来这里呢?这不是工作,也没人提议啊!”

“这是好事情,好事情就应该去做,至于带你——我认为你是我人生中一个不可或缺的人,我想到的就是可以常常和你一起散步,很幸福。”季杰挑着眉毛一本正经地说。

李纬凡听出了这段话里的问题,但是她无法接口,只能笑笑表示对这个话题的尴尬。

“也许你不了解,瑞士是个人口非常稀少的地方,当地的大部分人民都会在自己成年之后开始在父母房子的附近砍木头盖房子,因为瑞士的人工很贵,他们通常都是自己动手,会盖很久,大概两三年,然后就可以搬到里面去住,自己独立组成家庭。”

“听起来像是童话故事。”

“对啊,我的愿望就是在一个很美丽的地方,自己砍木头给心爱的人盖一个房子,那你们中国诗人的话说,就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你还很了解中国文化么。”小凡被季杰着突然的句子逗笑了。

“偶然看到的,很让人触动。”

“将来你的房子里一定会住着一个很让你幸福的女人的。”

“就像你和dad一样,是么?”季杰意味深长地问她。

“季冬阳目前为止还没有给我盖过房子,这个假设性问题不予回答。”李纬凡聪明地绕过了这个问题。

“其实有件事我昨天就知道了,一直没有告诉你。”季杰忽然说。

“冬阳怎么了?”李纬凡接口问,“已经这么久了,你一定已经知道冬阳的下落了。”

“如果我说dad还活着,你会嫁给他么?”季杰试探地问。

“季杰,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了,我可以接受回上海结婚,但是我要和季冬阳一起结婚。”李纬凡笃定地说。

“dad昨天醒了,过一会儿我就能收到最新的体检报告了,案发当时他是大量缺血,脑部倒是没有什么撞击,但是失血导致的脑供血不足一定会造成脑损伤,伤成什么样子,就看造化了。”

“那我们回去等邮件吧。”李纬凡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季杰暗骂自己蠢,再保守两天秘密,不是就可以让大家在放松两天么?

江永生接到季杰的电话之后,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去了医院。去看什么呢?如果展颜不爱季冬阳,她早就该把季冬阳还给李纬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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