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杨手指微颤地敲着,“没有,谢谢宫三少的关心。”
哪里有人上来就这么问候的?这就跟在医院里,医生护士跟你挥手,让你常去是一样的,令人浑身的不自在泛着凉意。
她的消息刚发过去,那边的视频通话就过来了。
木杨迟疑了下,还是应着头皮点开了,宫文将穿着白大褂靠在椅背上,身后是灿烂的阳光和一盆漂亮鲜绿的多肉植物,将刚才阴冷之气打散。她微微没出息地松口气。
男人的五官在兄弟四个人中最为精致漂亮,只是眉宇间总是横居着阴郁,让其不如宫文安那般轻易地捕获人的欢喜。那银框眼镜将这股阴郁糅杂了些书卷气,也遮挡住漆黑眸子里的森凉,倒是没那么厚重地侵略性了。
“嗨,”木杨轻笑着伸出爪子冲他打招呼,“三哥,你好忙呀。”
她言下之意是,不是她不主动跟他联系,而是他根本不理她。
宫文将嗯了声,手里把玩着手术刀,阳光在其身上弹跳透过摄像头,刺得她眼睛有些酸涩。“我平时不怎么登陆微信。”
木杨愣了下,她丝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伪性,只是他虽然是宫家人,还早早地撑起了一个华国数得上名号的医院,拥有别人难以企及的医术,但他才二十岁,在普通家庭的同龄人还可能需要家人给生活费上大学呢,过着颓废的校园生活,打打游戏谈谈恋爱,手机是从来不离手的。
额,貌似听庞副官说宫文靖也才刚刚因为她买了个新手机,置办了张电话卡。
宫家男人还真的是神,过着修仙般苦修的日子呀。
“你吃饭了没?”木杨不知道怎么接话,便开启了俗套的问候模式。她敢打赌,一旦俩人出现长时间的沉默,这人就要不高兴了,等着她的可能真的是要上手术台的。
“刚吃完,”宫文将嗯了声,手不停地挽着花,有时候那锋利的刀锋从四个指肚旋转而过,可他修长白皙的手却安然无恙。
“吃的什么呀?在哪里吃的?”木杨继续很熟络般问着,心虚补充了句:“我过段时间就要去找你了,得提前了解你下呀。我厨艺还是不错的,可以做给你吃。”
宫文将手一握将手术刀给攥住,头微歪了下,漆黑的眸子像是蒙了层黑纱没有丝毫聚光点,不,应该是整个都闪着匀称的光,静静地透过镜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不知道想什么,他哦了声,“我不挑食的,红色的最好。”
木杨头皮酥酥麻麻的,“你医术好,平时很忙吧?”
这个话题接不下去了,她继续转着,聊聊工作吧。
“还可以,我一天就接一台手术,其他时间都待在实验室里。”
“你在实验室里做什么,是研究一切抵抗顽疾的药物吗?”木杨惊奇地不过脑地自动问着,虽然她医术也不错,但是自己是一点点踏踏实实地学的,用诸多书籍和病例给堆积起来,再加上系统附赠的灵珠与医术,才博得个上帝之手的称呼。
但是她清楚身为一个男配,一个宫家家主,宫文将又有这方面可怕的天赋,绝对比她高上好几个段位。
宫文将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眸色清冷却没什么波动,“不是,你该听过关于我的传言。其实他们说的没错,让我出手做一台手术,就得有个人站出来成为我做实验的活体。”
听了他的话,木杨心里的侥幸彻底没了,这宫家老三刷新了她的认知。嗷嗷嗷,她恨不得现在一分钟掰成一年花,能不能不去s市呀?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恼了他,被当成小白鼠开膛破肚了。
见小人儿被吓得目瞪口呆,他眸子垂下,唇角笑纹渐深,但却泛着透心的冰冷,“木杨,你不会觉得进了宫家就一步登天了吧?”
她紧紧握着拳头,自己经历过好几个位面了,自己跟宿命之间都是互相吸引,还没有他这般直接如利刀的话刺过来。她脸色微白,紧抿着唇说:“我不懂宫三爷的意思,这场婚事从来都不是我能够选择的,如果可以,”她深吸口气,胸腔里都顿顿带着酸意的疼痛,“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家里只有一个男丁的普通家庭,过着夫妻俩的小日子。”
宫文将侧着头轻蹙着眉瞧着,冷冽地说:“你最好是这样想。木家拿你交换了木氏企业的未来,你跟他们不再有任何的牵扯,宫家才是你的依靠。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一丝一毫的异心,我会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悔不当初。”
木杨嗯了声,火气上来了直接挂上了视频,心情还在愤怒与害怕中徘徊,那边宫文将又发来一条语音消息,淬冰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很好,你是第一个敢提前挂我电话的!”
她的手毫不客气地冲着手机啪啪拍了两下,扬起小拳头呲着牙道:“你有能耐,有能耐还能让原主转了空子,宫家不还是被仲家吞噬掉吗?我看你呀,就是个纸老虎。”
话顺嘴地说出来,木杨想想也是,说不定在众人耳中堪比阎罗王的宫家老三就是个外厉内荏的人。她眯着眼细细地将自己跟宫文将极少的相处与碰面给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他脸上阴冷的面具带得比他其他三个兄弟的要牢靠,可除了面容与眼神没什么波动外,似乎并不怎么吓人吧?
是这样的吧?
木杨深吸口气给自己鼓鼓劲,自己好歹也是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妖了,还不信斗不过一个二十岁的人!
宫文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宫文安的到来,有了危机感,没再如同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