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在兰溪的胜利以及盛宏烨大江之上虐杀江州水师的战报在随后以最快的速度传到扬州,袁袭则是当着薛洋的面苦笑道:“这帮子祸害,放出去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这一下如果孝常再兵临和州,只怕钟传的这个镇南节度使大位真坐不稳了。”
“军师的意思是会引来唐皇的干涉?”陆翊第一时间明白了袁袭调侃当中的真正含义,面色也渐渐变得凝重道:“如今北方剿灭黄巢的战事正是如火如荼展开,如果南方我淮南和镇南两大节镇大肆开战,阻断行宫和东南交通,一定会引来朝廷和唐皇斥责的。说不得两镇刚刚到手的权势和官职也会被罢免,此事倒是不得不防。”
“军师有何高见?”薛洋点了点头,微一沉吟之后问道。在如今大唐岁入几乎全部都仰仗东南各道的情况之下,淮南和镇南发生大战,只怕西川行宫立时就会崩溃。这种情况不是薛洋愿意看到的,至少在自己没有完全掌控淮南道各地之前,朝廷的作用还是很大的,大唐目前的这个局势不能崩溃。
“其实主公是想岔了,我淮南道各州是如今朝廷税赋的重要支撑,不是江州等穷乡僻壤可以比拟的,就算是田令孜对主公不满想要猜忌也会考虑到这一点。”袁袭笑道:“所以对于唐皇,对于朝廷甚至对于田令孜这个大宦官而言,哄比什么招都管用。至于钟传嘛,那就要吓了,不去攻打他的江州和洪州等地,但是并不代表会容忍他挑衅主公的威严,所以打他一下也好,至少在他的水师不敢出战之时,陆明可以放心的攻略蕲黄各地。”
“去通知陈烨和严先生,将此前扣押的半数去年的淮南岁入尽快送到西川,然后以淮南观察使的名义给唐皇送些礼物,对了,田令孜这些人也各备一份。”薛洋微一沉吟之后道:“军师言之有理,唐皇就算是想要对我出手也是鞭长莫及,而且在没有还都长安之前,他也无心去管其他地方。只要淮南等地的税赋能够源源不断送到行宫,他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钟传嘛,让雷凌抽调部分船只增援盛宏烨,对外是巡逻大江,保障水路畅通,将李家添给我堵在彭泽之中,不让他离开半步。”薛洋一句话很显热就已经将袁袭的所谓的吓用到了极致,逼迫对方的水师从大江之上退入彭泽大湖之中,这明显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而且东线李孝常的第二卫数万大军气势汹汹直扑池州,随后从扬州启程的窦潏甚至不顾自己病体尚未痊愈,连续修书十几封号召自己昔日的旧部迎接淮南军,防止池州随后出现太多的大战。
李孝常在池州的大举出击很快就被传到了位处江州的钟传耳中,自从四月中旬陆续有大量的战船从下游开到蕲口附近和盛宏烨汇合之后,对方几乎是天天贴着江州岸边巡航,其大张旗鼓的模样逼得李家添数次准备出击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但是都被他给拦下了。
他对于淮南军的策略猜的还是很清楚的,依仗着水师的强势逼迫自己谨守江州等地,从而无暇支援北岸黄州申州等地对于淮南军的反抗。如此一来等于水师一部就依靠一条大江就让自己满腹的计策无用武之地。
“这是池州刺史赵煌的求援信件。”钟传眉头紧皱,但是随即就向身边的心腹大将赵德枢问道:“我镇南军目前能够抽调多少可战之兵?”
“府君,我军刚刚驱逐高茂卿,各部都在整编,此时贸然抽调大军东进,只怕各军都会军心不稳,难以力战。而淮南军第二卫却是在宣州鏖战数月,均属精锐之师。这两厢一开战,一者胜负难料,二者只怕也会动摇我军根基啊。”赵德枢听出了钟传话语之中的那股不忿,知道他想抽到兵马反击淮南军的压迫,但是却毫不迟疑的劝谏道:“府君应该派人去朝廷找唐皇申斥薛洋,不谨守淮南地界,反倒派兵攻打江南道各地,压迫我镇南军,试图挑起东南大战,罪属不赦。”
“难道就看着他薛洋的兵马都欺要家门口了我还不能反击吗?”钟传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懑,朝着赵德枢怒吼道。他没有理由不愤懑,刚刚拿下洪州将江西观察使高茂卿驱逐出境,正等着朝廷册封自己来接替的他原本是将目光标准江北的蕲黄等地。在收拢了李家添的水师力量之后,正好可以趁着淮南境内薛洋刚刚拿下扬州需要逐步清理内部的反对势力的时候将蕲黄四州收入囊中,到时自己就能够打造出一个横跨大江的超级势力,阻断东南。
结果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让李家添改旗易帜,就引来了薛洋的反击。在失去了自己的支持之后,蕲黄四州的地方势力根本就不可能挡得住对方的强力攻击。现如今在蕲州战事正如火如荼展开的时候,对方居然还能抽调数万大军攻击池州,威逼自己的侧背,再加上水师,这几乎是彻底断了自己东北两面的进出道路。
“淮南军有多少兵马你搞清楚了没有?”钟传见到赵德枢伫立在自己眼前沉默不语之后也慢慢息了火气,缓缓坐了下来之后问道。
“步军十万以上,水师能够查明的大型战船约计有三十余艘,其他战船未算,约有两万余众。”赵德枢唯一思索之后道:“府君,我军目前就算是勉力而战,能够抽调出的兵马也不足三万,而且粮草不济,军心不稳,贸然出击只怕是凶多吉少。”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钟传被赵德枢说的彻底清醒过来了,随后问道。
“其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