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宗主皱眉道:“英儿生性懒惰,不喜修行,只爱嬉戏,更是从小怕痛。剑气入体,何等痛苦?要说他自己会去修行剑气练法,我却不信。”
纪玄德听了,心中格登一下,暗叫:“糟糕,我没考虑到这一点。”
“若是没人劝,没人激,他应该不会去练那个。然而,我询问守卫,却无人去探访过他。这就奇怪了。”
纪玄德皱眉问:“父亲,他闭关前,你可曾跟他说过什么?”
纪宗主沉吟道:“我当时跟他说的,就是我与诸峰主和太上长老们的约定。”
纪玄德试探道:“会不会是小弟担心自己修为不如人,故而急与求成?”
纪宗主沉吟不语。
纪玄德又自语道:“若是有人暗算小弟,那又会是谁?谁有能力悄无声息的进祖地?”
祖地的守卫力量很强大的,有四名太长上老守在那呢!
加上遍布祖地的恐怖阵法,就连纪宗主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潜入祖地而不被人发现。
纪宗主沉思道:“搞不好,就是我那约定害死了他。”
在他想来,如果二儿子是被人害死的,那绝对是那些图谋郁青瑶的人下的手。
因为,有了那个约定,纪英德就是娶郁青瑶的最大障碍。
杀了纪英德,宗主的那个一年之约就失效了。
纪英德死了,郁青瑶的丈夫就只有从真传弟子当中挑选。那他们的机会就大增。
纪玄德点头说:“父亲,你不要过于自责。依我看,必是英德不知轻重,胡乱修炼邪功,这才害死了自己。”
纪宗主看了眼儿子,淡淡的说:“我不是那种因自己过失害死儿子就愧疚不已的人。”
纪玄德汗了,忙道:“那就好!”
纪宗主叹了口气,说:“英德,是我故意养歪的,怕的就是他仗我的势跟你争。他越不成器,我越对他宠爱,养成他无法无天的纨绔性子。我一直认为,总有一天,他会被仇人杀死在外面。谁料他去了育妖苑一趟,性情大变,我很欣赏他的浪子回头,但隐隐就有些不安。现在他死了,我失落,伤感,又有一种终于解脱的轻松。”
纪玄德听了,心中大为感动。
纪宗主叹道:“可惜,他还没能生下一个孩子。”
若纪英德有儿子,纪宗主必然接到身边,好好教导。
纪玄德也叹息道:“是啊!”
“虽然如此,我还是要查一查,如果有人害我儿子,我却不知,岂不是笑话。”
纪玄德心里一紧,低头道:“是!一定要查!”
纪宗主缓缓的说:“此事,我交给你去办。你是他兄长,他平日虽常与你淘气,当此时节,你当谨记,他终是你兄弟!”
纪玄德高悬的心又落了下来,沉声道:“是!父亲,我一定尽力去查!”
纪宗主点了点头,说:“你去灵前上柱香,最后看一眼他吧!”
纪玄德眼睛红了,哽咽道:“嗯!父亲,我去了!”
纪宗主挥了挥手,纪玄德出了书房。
来到灵堂,见纪夫人仍在大哭,纪玄德皱眉劝道:“夫人,请节哀顺变!”
纪夫人见了他,红着眼睛,咬牙盯着他,一言不发。
纪玄德莫名就有些心虚,冲她点了点头,顾自去上香。他不是这位夫人生的,这位夫人进门时,他早自立门户了。对这位夫人,他向来不过是面上的交情。自这位纪夫人有了儿子,纪英德长大后又老找他茬,两人间的情谊就更是没了,没直接翻脸就算好了。
纪夫人没回应,纪玄德懒得自找没趣。他也没将这位夫人真正放在眼里。
上完香,纪玄德叫来自己的妻子,让她陪着夫人接待上门吊丧的女客,自己到前面去迎接宾客。
少夫人不明究里,倒是有些伤感。想到再无法逼郁青瑶嫁给纪英德,她更是失落,在灵前很是掉了几颗眼泪。
不过,这眼泪,多半是为自己流的。
纪夫人看少夫人真的伤心哭泣,倒是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儿子一死,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纪玄德。
纪英德死讯飞快的传遍三十六峰,宗门高层正陆续赶来吊丧。
宗主儿子死了,你不赶快上门去安慰下宗主,你还想继续在浮山宗混吗?
许多人想去都没资格呢!
郁青瑶赶回云梦居,沐浴更衣,换了身雪白的衣裙。
然后,她红着眼睛带上同样一身白的护卫和随从赶往纪府。
到了门前,见到同样一身白的纪玄德,郁青瑶流泪扑了上去,堪堪要扑入他怀里,又蓦地停住。
纪玄德见她扑来,本是高兴中又担心。
要是郁青瑶此时表现得对他格外亲近,那是很可能会引起人疑心的。
见她没扑入怀中,纪玄德庆幸当中,又有些失落。
郁青瑶哽咽道:“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纪玄德叹了口气,忧郁的说:“英德确实不幸去逝了,你不要太过伤心。”
郁青瑶一听,眼泪刷地就止不住流下来,说:“我不信,我要亲眼看一看他。”
说着,她就往里飞奔。
纪玄德不放心,急跟了上去。
附近的客人们见了,相互神秘的交换了下眼色。
好些客人并不知最近风头最劲的郁青瑶与纪英德有关系,见了这情景,马上八卦之心大起。
郁青瑶飞奔到灵堂,此处已一片白幡白帐,灵堂已聚集上百名客人。
他们个个表情沉痛又哀伤,仿佛死的是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