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朔铭就带了些营养品回家。一些是给朔宏德夫妇的,另外一些就是看望张明祖需要带的随手礼。张明祖家财巨万,这些东西根本不算东西,朔铭也是不想走亲戚空着手。
跟着朔宏德去了张家别墅,朔铭也只是把东西放下,房门口远远的看了眼。将死的人面目都是灰暗的,似乎知道自己不行了,几个晚辈凑在跟前不知说些什么。
房间外倒是热闹了,几个有点头脸的村民围着村主任打听村委以后的动向。无外乎是谁接班的问题。
回到家,朔铭转了转脑筋,对朔宏德说:“爸,你说下一个村长会是谁?”
“是谁也都不好干,两年的功夫而已,想连任还得上下打点。”朔宏德似乎是在感怀生死,表情有点难看,毕竟这么多年,关系还是很不错的。接着,朔宏德看向朔铭:“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
朔铭说:“现在还不知多少人惦记这个村长呢,都知道是肥差。”朔铭盘算一下说:“你看咱村,西面粮田打了十几眼深水井,一年卖水多少钱?前些年东面小山下搞那个工业园,也有一片土地是租赁形式的,这些可都不少钱。还有……”
“行了。”朔宏德说:“你才多大,就惦记这些,也就是这个时代,换成以前还不出大事?”
当然朔铭想的不是这些钱揣进自己的口袋,这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朔铭想的更多,就在不久前,新农村建设出了新政策,丰城的丰楼镇被划为试点乡镇,要进行乡镇化试点建设,听说是想把几个村凑在一起建设一个新社区,村委也就变成了街道。如果朔铭当了村长,许多便利就不用说了,各项建设也能抢尽先机。尤其是丰楼村还是整个镇子的中心,朔铭仔细一盘算,如果要统一规划社区八成是在丰楼村这附近,无论是占地还是建设,自己家门口能不咬一口?随便弄几个楼座就不少挣钱。
就算是接不到什么大工程,配套工程也行啊。就丰楼镇这地方自来水都没有,也没有暖气,如果建设社区这些配套设施都是挣钱的好项目
不过这种政策一般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真落实下来指不定是什么样,更何况什么时候落实没谁说的准。有可能这个计划三年五年甚至更长时间的搁置,也有可能明天就干。但朔铭想的更多,村长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就像个土皇帝,大事小事一把抓。就拿新农村建设,时不时的就拨下一笔钱,就算朔铭不贪不占也能挣不少。
朔铭不以为意,笑着说:“张二伯家大业大,他的儿女现在急着干什么?抢遗产!谁也不会在乎这个村长,早就成了城里人,户口都不在家了,想当也不行了,更何况给他们村长他们也不干。这事,眼看就要抢破头。”
朔宏德虽然说话死板很封建,但看事还是明白的很。朔铭这么说也陷入沉思。丰楼村这一亩三分地也就那么几家有实力的。最有实力的自然就是张明祖,干村长这些年也到头了,他一死,剩下的都是小商小贩,丰楼村出商人,自古就是,但现在除了张明祖其他的都是小买卖人。
其次就是张明家,这个人还是有些实力的,听说在外面黑白两道都给点面子,但张明家与张明祖早些年就有矛盾,张明祖肯定不会看着张明家接自己的班。
再次就是一个姓沈的一个姓林的。两人都四十多数。沈玉福也做建筑,但朔铭与他没什么接触,听说背后有两个大开发商做靠山,这些年挣了不少钱。林海在东山工业园开了个小工厂,做塑料颗粒。
朔铭又想了想自己,要说发迹也就是这一年的事,真要争村长比那三个也不弱,至少手里有现钱,再是没人看得起朔铭,当一匹黑马真有希望。
朔铭说:“爸,这事我看可以跟张二伯家的康哥提一嘴,能成就成,不成也没辙。”
“你想好了?”朔宏德点上一支烟,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事就是包工头,以前从没想过还能混个一官半职的。现在朔铭有了想法朔宏德也跟着激动,激动中还有些紧张。
“试试呗。”朔铭根本就没想着能成,对村长也没那么垂涎,如果能平白的落两年的村长干倒真是好事。
“好,我帮你问问去。”朔宏德说着就起身,拿上外套就要走。
朔铭说:“不用这么着急吧。”
朔宏德脚步没停,头也没回说:“不着急?你张二伯真死了他儿子说话就不管用了。”
朔铭想想也是,本想跟着去,想想还是算了,看着朔宏德离开。
没一会,朔宏德就回来,脸上挂着喜气。朔铭一看朔宏德的表情就知道这事有门。朔宏德说:“还真是巧了,镇里的人正好在,你张二伯看起来精神也好一些,他亲自说推举让你接位置。”
“真的?”朔铭差点蹦起来。
“不过……”朔宏德说:“不过这也就两年时间,能不能连任就看你小子的本事了。还有一点,虽然你张二伯说话了,但关系还得打点。”
朔铭笑,心里就在盘算这件事。正高兴着,朔铭的电话响了,一看是范宇光打来的,接起来说:“光哥,有什么好消息吗?”
“我能有什么好消息?”范宇光说:“齐阳水库那边的事,有人占了工地了。”
“谁?”朔铭没有丝毫意外,这都在自己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这个人还真是够胆量。一般这种拿不到工程款的烂尾工地没谁会接手,就算接手也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