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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缩回手,小心翼翼关上门,转身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一跤,右手扶住柱子站稳,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苍白毫无血色,鸟鸣声声叫的人更加心烦意乱,也许是我胡思乱想?不,我不这样觉得。
我魂不守舍的走着。
模模糊糊在房间坐了一个下午,等到吃晚饭,不用我叫他已经醒了,现在的他已经适应与我们在一起吃饭,我端着碗,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到他身上。
看得多了他也有了感觉,一勾嘴角:“怎么,吃饭也要看着我才吃的下去?”
纳兰……
我合着饭菜一同咽下到嘴边的话,喃喃:“别自作多情啊,混蛋。”
手里的筷子闷闷的戳着碗里的米饭。
“好好吃饭!”
他伸手给了我一下,然后夹了我爱吃的到我碗里,奇怪的是,平日里觉得颇为甜蜜的滋味现在吃起来却苦涩难当,每吃一口胃都在抗议,疼痛,翻滚,几欲呕吐,我想,不是饭菜的味道变了,而是给我夹菜的这个人变了。
饭桌上大多是食不言的,嬷嬷坐在我们对边,用餐的礼仪姿态都是极为规范严整的,倒是我与纳兰,时不时的说上两句话。
“明天去看木芙蓉?”
“嗯,可以。”
“那明天我来接你?”
“嗯,可以。”
“……你是不是……”
他放下筷子,眉头轻轻拧起:“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没有,可能是今天下午被太阳?鹪瘟送罚冉涎细瘛!
嬷嬷头也不抬。
她的教导比较严格,而且是在室外进行,不光是礼仪和规矩,她最近甚至咋开始教导我辨认各种药草和可以食用的食物,或者说是互相克化的东西。
她教的认真,我也就学的认真。
“吃晚饭你早点休息,要是不行,明天就别去了。”
他看起来有点担心。
“不。”我打断他的话:“没事的,我歇一宿就好,明天还在去吧,木芙蓉的花期短暂,要是错过了多可惜呀。”
他微微一犹豫,还是点了头。
送走他后,转身就撞上嬷嬷,外面天色已黑,屋里尚未点灯,她站在角落里,一张僵硬的脸面无表情,从嘴里的话几乎是飘出来的,能看见森森的寒气和冰渣子:“姑娘明天要跟纳兰公子去古泉寺看木芙蓉?”
她这副模样看起来真有几分吓人,清冷冷的眼覆盖上层层寒霜,森冷可怕,凝结出尖锐的冰凌,刺透人心。
我缓缓点头。
她低沉着声音:“姑娘出去散散心也好,我明儿有一点事儿,就让秋实陪您去,路上要注意安全,我不反对您去,但是这个您要带着。”
她递过来一物。
冬雪她们吃过饭后已经点上了灯,我借着灯光定眼一瞧,顿时心里一惊,死死盯着她:“嬷嬷这是何意?莫非担心他对我不利不成?”
那东西小巧玲珑,藏于鞘中,乌沉无光,莫约我巴掌大,藏在衣袖里很是方便。她抽出那把匕首,蹭的一声响,清吟鸣叫,久久不绝,刀锋锋利,乌黑淬毒,锋上泛着幽幽暗蓝的光。
“姑娘多虑了,这不过是给姑娘防身用的,姑娘若是信任纳兰侍卫,大可不必接受。”
她的话直接戳中我的心,眼前闪过下午不经意见到的那一幕,那****妖艳的痕迹刺得我心口滴血,我毫不犹豫的接过匕首,冷笑:“还真是让嬷嬷费心了。”连匕首都让这女人帮我准备,我最近是废材到什么样的地步?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一直都不怎么信任纳兰。
但是若说纳兰要对我不利,我也不怎么相信。
理智与感情的矛盾有时候会让人头脑发热,做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嬷嬷福了福身,转身走了,她一转身就让春华和冬雪去给我收拾明天要用的东西,我把玩着匕首,轻轻抽出来,吹上一根头发,发丝还未靠近,就被刀气一刀两断,这是一把绝世的好匕首,只是这匕首,一个深宫老嬷拿的出?不,她本就不是深宫老嬷,能拿的出来也不稀奇。
我托着下颌,对她越发好奇。
第二天天微微亮,我让冬雪去告知婶婶一声今日要出府,她便让人开了角门,不是说不开大门,是我不让她开,大张旗鼓的出去,只是去古泉寺赏花,未免不大好,毕竟隔壁住的就是未来的皇帝。
纳兰容德换了一身蓝色绣水纹的袍子,带着从不离身的长剑,牵了他的爱马出门,路过正堂时听见母亲愤怒的喊叫声,还有侍女凄惨的哭声。
“小贱蹄子!想勾引老爷,我挖了你这双眼!!”
“夫人饶命饶命啊……”
那女子哭得十分凄惨,他脚下一顿,并未停留,牵着马出了门。
也不知父亲是看中母亲的哪一点,百般疼宠,就是母亲折腾他的爱妾他都不发一言,昨儿听说父亲赞了府中一个婢女明眸善睐,今儿母亲就把人弄去折腾,出了人命父亲也不会说什么,只会妥帖的善后。
这也是爱情?
这也是夫妻?
他的大哥纳兰容若是在世时是一等一的痴情种子,可与他先大嫂在一起时还不是有侍妾旁人?大嫂死后,他还不是娶了旁人?
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合着那些侍妾都不是第三人,而是猫猫狗狗。
他替温婉不值。
但可有人替他不值?
他翻身上马,怀里藏着由少女头发编织而成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