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众神均不肯先开口,天君却是忍不住了。
他望望周围,只得率先垂范,拱手向帝君问道:“帝君,我等来此叨扰之目的,想必您已了解。方才星君也言道,日前天地震动,亏得帝君之力,方不至酿成大祸,是以请问帝君,此次劫难,是何因由。”
帝君不答,亦转向夜华,“天地震动,四海同悲。你等不及时清查伤损,却是来我这太辰宫,何哉?”
夜华急忙拱手答道:“帝君所言甚是,我等来之前已清查过,除狐族地界震动,部分地脉有所撕裂外,并无人员伤损。”
帝君点头,“很好。”语罢好似他们不存在,只慢慢品茶,不再说话。
这就……结束了?天君愕然。
过了许久,天君看他始终不谈事由,还待再问,帝君抢先说:“此次劫难事发突然,幸得我闭关多年,仙力已复。既然能够压制,今后也必无碍。且事发后,我已卜算过,这般劫难不会再有,天君宽心。”
帝君都这般说了,天君深感无奈。他抬眼看看众神,依然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
帝君放下茶杯,缓缓自榻上站起,悠哉悠哉前行几步,站到一边。
“如今劫难已过,各位还是各守本分,及时安抚好百姓才是!”
这就是明显不过要赶人了!等了一日一夜就这么结束!众位神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帝君好似什么都说了,却什么都没说清。但他出言赶人,谁敢不走。
天君暗暗叹气,袍袖一甩,客客气气拱手作礼道:“既是如此,有劳帝君!四海有帝君坐镇,本君自可高枕无忧了!告辞。”
说罢带着夜华两人鱼贯而出。
白止一看,天君都走了,自己还坐在这里,岂不更是多余,于是二话不说,扶起狐后就要出殿。
白家众人一看,老爹都走了,也准备跟上。只有白奕看大家要走,急急忙忙喊:“慢来!劳烦帝君将小女赐还!”
帝君诧异回头,司命急忙上前解围。
“上神莫急,方才我已说过,帝君带走小殿下……女君,是为了疗伤。”
“那敢问帝君。小女此刻伤情可有好转?”白奕躬身道。
司命再替帝君作答,“伤应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
他恶狠狠瞪一眼重霖,都是你!现下如何收场!
重霖满面委屈,这小殿下的父君怎么如此有意思呢!他之前发现他进得殿来,不走正殿,却是向后院而来,便及时拦住他,与他绘声绘色描述一番帝君救助他女儿的情景。
要是正常人,知道帝君如此偏待,早就泪流满面感恩戴德了。可他倒好,不仅不感恩感动感激,反而以此为柄,火急火燎催着要带人走,这是作何原因嘛!
眼看重霖吃鳖,司命咋舌,帝君不慌不忙道:“上神有礼。九儿如今已然痊愈,只是,我与你青丘狐族,又多了一些因果。”
白家众神从未见帝君对谁如此客气,一时甚是惶恐,忙着还礼的还礼,连呼“不敢”的呼“不敢”,场面有些混乱。
白奕倒还记得目的,匆忙一躬到地,恭敬道:“帝君恩德广大,此番又救小女一命,我白奕感激涕零!”
帝君勾唇浅笑,“上神客气!此番形势凶险,情急之下,我不及告知诸位,就将她带来,甚感愧疚。”
帝君言罢,白家众人又是一通还礼。
“所幸一切无恙,本君甚感欣慰。”帝君摆出心胸宽广,宽厚仁慈的态度道。
白家众神行礼陪笑,一个个又是“谢帝君”,又是“有劳帝君费神”,又是陪笑又是寒暄的。
白奕听懂帝君之意,大声回答:“帝君恩德,如浩浩之海,我白氏五帝,定当后报!”
帝君安抚地将白奕托起,“上神客套,恩既要报,就不必容后了吧。”
白奕愣了片刻,之后下了决心般干脆道:“帝君所言甚是,救助凤九之恩,我白家阖族,定当全力以赴,帝君若有所需,我等必将倾族之力,无所不从。”
“无所不从?”帝君反问。
干嘛带上我们?!
白家众神愕然,彼此望来望去,各怀心事。不过从小到大,他们自狐帝白止膝下,所得的教育就是兄妹连心,内部团结一致。因此,其余几位沉吟片刻后,咬咬牙都点了头。
白奕看众兄妹点头,很是感动,亦忙不迭点头认可。
帝君很高兴,宽宏大量的说:“狐族果然高德,既然应了,本君便也不再客气。本君对九儿有救命之恩,考虑到九儿虽是你狐族唯一孙辈,却始终是个孙辈,就不便劳烦长辈们替她了。加上此次劫难,听闻却是狐族五荒地界受灾最重,本君一力平之,那算下来就不仅是对九儿,便是对整个狐族五荒,都有救命之恩了。这恩如今诸君都愿重报,本君甚是感佩,但考虑再三,鉴于与狐帝多年交情,战友之义同辈之情,不便过于索求,九儿一人还之即可。”
他这话绕山绕水,狐狸们半天也没听懂:……怎么就不劳长辈们替了?……如何又变成我们都欠帝君救命大恩了?……我们什么时候答应五荒都欠他救命之恩了?……一人报就可以了?什么意思?……看在父君交情?什么交情。
白浅听完楞了,她拽着夜华,在上述问题里绕来绕去,半天也没绕出个所以然来。
白真愣了,我也欠帝君大恩了?救命之恩的大锅就这么甩到我头上来啦?
白玄白颀愣了,我们欠下救命之恩?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