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很大,大到一般的地球人很难想像,易天行估摸自己现在的速度应该很快,但飞了这么久却依然在安静的天界上方飘浮,先前远方隐隐能见的仙山始终没有接近。
他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像这样空旷广阔的空间,天庭玉帝应该极难进行有效的管理才对。
此处的空气比地球上的天气透亮许多,也比地球要稠密许多,所以阻力不小,幸亏他是个铜脸皮,才能承受这样的高速飞行。
又飞了一会儿功夫,终于离那座仙山近了,银带般的山溪清晰地出现在易天行的眼中,山中茂密的森林和弥漫山野的清新味道,让他的感觉稍好了些,近林则喜,因为树木勉强也算是个活物。
溪旁那些或圆或方的石头似乎是很随意地搁在边上,但看上去并不显得杂乱,反而透着份美感。
易天行收了云诀,双腿上缠着倏地一声散在了空气中,他轻轻一转,飘飘然落在了溪边。
溪边无人。
溪边有仙。
有三个银眉长袍的仙人正坐在圆石上,围着一块大方石停地指指点点,知道是在做什么。
易天行早已从袋中取出那块玉佩系在了脖子上,隔着数百丈远,便以心经品观之法将神识往那三个仙人身上度去。神识一触对方身体,便感觉遇到了一层阻碍。
正在下棋的仙人回首看了易天行一眼。皱皱眉,似乎觉得这位仙官一照面便来窥探己等境界,太不礼貌,过却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做什么。
易天行微微一笑,将神识收了回来,先前一触便让他放下心来,这几位看来不是战斗型地,体内仙气纯然,却很稳定,似乎没有什么跳跃的波动,应该不会是些一见面就打的仙蛮子。
他轻轻拾步,踏上溪畔石阶,为了表示礼貌。一步一步往上走着。
负手于后,缓缓看了看四周林间风景。听着树上鸟儿啾啾鸣叫,感觉虽然有些寂清,但真的有了几分仙境之意。走到溪旁那些或圆或方地石头边上,他并没有贸然打扰这些仙人的对奕,而是悄无声息地站在石坪之侧,将眼光往坪上望去。
石坪之上是或黑或白的二色棋子,棋子是石头打磨而成。泛着淡淡哑光,看着十分雅致。
对坐的是两位仙人,一位蹙眉苦思,一位摇扇微微得意,看来胜负之局已定。
易天行站的地方,是在那位观棋局的仙人身边。
很奇怪,这三位仙人似乎并不太在意易天行的到来,没有人问他是谁,没有人问他是从哪里来的。甚至,没有谁看他一眼。
这种被视而不见的感觉,如果换作寻常人可能会有些恼火。易天行却是微微一笑。仍是负手于后,安静地观看。
山间的青树被风吹地缓缓飘着,发出索索的声音,却让人觉得更加安静。林畔地溪水缓缓流淌,遇石则绕,遇潭则静,似乎千万年来没有改变过流淌的姿式。
……
……
不知过了多久,一局棋毕,三位仙人才把注意力从棋局上收回来,齐齐起身,对易天行唱了个喏。
易天行回礼,微笑道:“三位仙人有礼。”
“这位仙友……”先前观局的那位仙人瞳中忽然闪过一道素色的光线,这线条极细,在他的眼瞳上从上至下扫过。
易天行顿时感觉一道神识在自己的身上扫过,但他有了广寒宫里的经历,早就用坐禅三味经将自己地神识牢牢护住。
“噫。”那位仙人愕然而止,惊讶道:“这位大仙洞府何处?”
下棋输了的那位仙人呵呵一笑道:“太阴星君在天界交游广阔,也不知道这位仙友是谁?”
原来那位察看易天行的,便是太阴星君,他摇摇头,看着易天行,又是恭敬一礼。他既然探不出对方境界,那对方境界一定在自己之上。
易天行还了一礼,微笑请教道:“见着三位仙人落子无声,心头动了。”
三位仙人微微一笑,将手一领,也不察问易天行究竟是谁,便请他入座。
易天行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他的围棋下的极差,但能背的棋谱极多,先前在旁观看良久,早已看出这些仙人上界太久,会的只是些古谱,虽然每一步淡然清丽,却少了些杀伐之气,而且限于谱局之梏,并无多少新意。
他故作为难道:“只是三位仙人下棋路数与我却有些不同。”
“无妨无妨。”三位仙人连声说道。
天界太大,仙人们如今连串门这种事情都很少做,这三位在这山上不知道下了多少盘棋,虽然兴致不减,但数百年过,偶尔看见一个陌生面孔来参加,自然是异常开心。
易天行想了想,觉得还是没把握,微微一笑道:“我先为三位默个谱,请指点一下。”
三仙轻捋银须,微微点头,觉得这位虽然境界不低,但态度还是挺好。
满坪黑白子斑驳杂然,易天行轻轻将最后一个子放在棋盘上,旁边一直凝神观看的三位仙人僵立于一旁。
“这……这如何使得?戾气太重。”太阴神君喃喃道,他浸淫棋道千载。讲究的便是于棋坪之上和心正气,虽然仍有胜负之念,却也想不到这区区棋子也能染层层血杀之意。
易天行摆地是当年日本最强战的第一期,由一代棋圣吴清源执黑中盘胜高川秀格。在此局中,吴清源极为新奇且霸道的下出大雪崩内拐地新手,以此流传后世。
这三位爱好下棋地仙人上界日久,根本不知下界凡人将这区区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