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石大柱是见到外头察猜赶来,这才不退不避。
梁九来不及咂舌,叮叮叮又与剩下四人战在一处,含光在尸上来不及取回,他抽出备用的陌刀用以格挡,不用刀式。剩下四人是两刀两剑,梁九打的轻松许多,他冷声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点锋用快剑,打得四人只能回防,四人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剑中高手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剑招诡异且一手快剑防不胜防。
伴着叮叮声与翻转挪移雪尘飞溅之声,梁九这装叉王开始了,开始念台词了:“在下所练快剑,十步之内绝无偏差,若从膈腧穴入,步廊穴出,便能不伤脏器,令人伤而不死。”
“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
“噗”的一声,点锋再入一人喉。梁九冷眼看向怀高朗,怀高朗及剩下两人未免胆寒,明明内力差距不大,可这手段,差他太多。
……
厮杀分两头,衡锐早年是火云门最杰出的剑道翘楚,一手烈火剑决精益求精,谁想最爱的小师妹不想跟他过苦巴巴的日子练剑练个没完,便偷跑出去打算找个大燕高官嫁了。衡锐得知后急急去寻她,还抢了亲,最后给粘杆处抓了去。粘杆处见他身手了得,便诱之以利,谁说财色不能双收,小师妹可以有,荣华富贵也可以有,但是要为大燕卖命的啦。后来那大燕高官在朝堂上还参了一本粘杆处,说粘杆处抢他小妾,燕永泰哪有功夫管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让他闭嘴。好啊,敢惹粘杆处,特别粘杆三首还都是阴恻恻的阉人,后来这高官不知怎么的,觉得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到哪都查不出毛病何由。就这么终日在病床上身不如死。
那以后衡锐与小师妹日子过得特别滋润,觉得这才是过日子的正确方式,他堂堂一品高手,只要出任务小心些,断不会翻船。
哪想这次的刺探行动,凶险如斯!先是遇到一使双剑的怪胎,那样的剑招听都没听过,竟然一打六和他们打了个平手!简直骇人听闻,天下之大,果然高手辈出。
如今他前来对付这军中悍卒,即便再凶悍那也没有内力不是?顶多就是外家炼体功夫厉害些,哪会是他的对手。
就在他即将挥剑的一刹那,见那石大柱弓上箭仍未有射出的意思,他不由万分警觉,偏头一看,差点给他眼珠子吓掉。这……这是什么鬼。间不容发之际,他旋个身子躲开这伸缩手时,石大柱的箭出。
衡锐猛的一个铁板桥躲开两箭,第三箭却怎么也躲不开了,箭矢穿他的左腿,入雪,像似给他钉在地上。
生死攸关之时,他不顾左腿血肉模糊,一个翻转躲开察猜的两记撼地捶,他反手剑气斩出,察猜侧个身子躲过,然后左手扣他剑刃,一拽,右爪扣上他拿剑的手,咔嚓一声响,察猜习的都是杀人手段,这番连扑带捶到最后一扣,一气呵成。
仍是倒地姿势的衡锐心生惶恐,这是……军卒?这时又有一箭来,箭从他下巴插进脑袋……血儿汩汩流淌。
衡锐死前想起的不是他小师妹,而是宗门那白发苍苍一人,自从他进了粘杆处当了朝廷走狗,火云门在江湖上的声望,一落千丈。他那师傅,郁郁寡终,到死也不相信,死也不相信……
衡锐最后一个念头,问的是自己,那些享受了的,是不是迟早都该还的?雪花落在眼中,似化成了泪,自眼狭流出。
石大柱对着察猜憨笑一个,里面有歉意,像是抢了他的功劳不好意思。察猜摆摆手,见到千岁特意放走那三名重伤的粘杆处高手,便没扑上去,转而踏地俯冲进林,去追逐那些已进林的龙骧骑。
梁九重回大雪子背,和石大柱一同杀向附近与铁浮屠厮杀的龙骧骑。
胶着厮杀状态下,未覆甲的龙骧骑吃大亏,长戟一摆一刮,最多把覆重甲的铁浮屠拍下马,受些伤,可铁浮屠的陌刀这一进一出,便是命!石大柱这张强弓最爱这些脆皮,即便龙骧骑覆甲,他这弓劲也能射进甲,猛得很。
只见梁九的双剑收人如割草,大雪子则大牙咬对方马,凶得很。
留在林外三十余骑很快便被扑杀干净,打马进林的余下龙骧骑心里更加沉重。因为他们分散入林不久后,到处都是暗箭,各种角度刁钻,要么射马,要么射人,像一滴水,滴进了湖,想要刺探出情报?简直不要太难。而且后头还来了头猛虎入林。
大梁军部实行“割耳计功”,石大柱下马第一个给衡锐的耳割下一只,舔着脸跑到梁九跟前这品字是两个口还是四个口俺有些分不清,这是俺第一次拿一品的功。”
梁九正盘坐在大雪子背上推算时间,闻言冲他一瞪眼,恼道:“都错了,是三个口。等战打完,除了种田还要念书,不然这样下去怎么行。”
石大柱赶忙答应:“念,肯定念。”
这方小规模厮杀很快便结束,龙骧骑那边似发生了争执,怀高朗仍要求龙骧骑拿命探出消息,崔昭展哪会同意,这是他手底下活生生的将士,又不是黄土白雪。
梁九咧嘴冷笑一个,谁知胯下大雪子还想冲那边来着,梁九差点吓尿,赶忙止住大雪子。
“雪子,本王要是猝死了你上哪里去找本王这样厉害的大高手?”
大雪子心有不甘的看着那方一线潮,高昂着头,遥遥嘶上一声,威风凛凛,叼得一匹。
梁九驾着它回林,身后众将士护卫在后,地上雪上血,潋滟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