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御凌何其无辜!
“百花仙君”神色莫辨地看着他近乎疯狂地磕头,半晌,他站起身来将花椅收进了自己的随身仙府。
然后,他身长玉立地站到芙清面前,漠然道:“告诉本君,对于他刚才的临终遗言,你有何感想?”
芙清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才能请父君救活御凌,冷不丁地听到这一句不带感情的问话,猛磕头的动作生生地给刹住了。
他浑身狼狈地抬头看向百花仙君,而映入眼帘的却依然是他看不透的表情。
见状,百花仙君又冷酷地开口道:“需要本君问第二遍?”
“不需要!”
几乎是他开口的那一瞬间,芙清便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焦急作出了回应。
然后,芙清便惶恐不安地开始回答他的问题:“回父君!清儿也是从一年前经姐姐和殿下的提醒下才知道他的心思的。可是……可是清儿想着尚且有两三年的时间去让他亲自说出口,然后进行规劝的,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父君会突然下凡来清理这件事情。
他一直以为时间还足够的,姐姐也说了让他顺其自然,所以他便没做多想啊!
事情为何会这样?!
“没想到本君会突然来打断你的计划?”
“……是。”在百花仙君面前,芙清永远没有说谎的胆量,“请父君恕罪——”
然而他尚未再次开始求情,“百花仙君”却再次打断了他的话:“那么你呢?优柔寡断了一整年,现在的你对他又是什么感想?依然只是将他视作养了十一年的手下?”
芙清眸心一缩,浑身开始颤抖:“清儿……我……”
他紧张地“我”了好几次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心中的想法,因为一旦说出了绝对下场会很惨。
可是,若是不说,下场同样也是如此。
他再次将自己的脑袋伏到了地上,抖着身子不敢开口。
见他如此,“百花仙君”似乎颇有些不耐烦,直杠杠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察觉到自己对这个人果真是不同的?甚至也开始不正常?”
他话音一落,芙清果然再次失去了冷静,重重地磕了下去:“清儿有罪,但凭父君处置!但这个孩子是无辜的,还请父君能怜悯一二。”
“百花仙君”讥诮一笑,冷哼道:“连辩解都懒得想了。果然,这个凡世是一个能让人长胆子的地方。不过短短的几十年,却让你胆子长进不小呢!不仅作死地对凡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还若有若无地感威胁本君了!”
“清儿不敢!”
芙清始终卑微地将头抵在地上。
到了这个地步,无论说什么都是错。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御凌的异样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只知道这一年来,他发现自己突然间同样无法直视御凌。非要用各种方法逼迫御凌自己说出真相,那也是他的自尊心在作怪而已。
只是他没想到,御凌的坚韧性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力,让他偶尔都在怀疑那孩子是不是当真对他存有异样的心思。
可当他暗中观察之时,却发现那孩子眼中隐藏的忧思程度不降反升,让他感到心疼的同时却又暗中舒了一口气。
刚才御凌两次自我感觉心思龌龊,可待他知道其实自己这边也逐渐察觉到了类似的心思之时,他会产生什么样的表情?
……
芙清一边认罪一边进行着自我唾弃,让居高临下的“百花仙君”的脸色变得更加高深莫测,几乎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
然后,他神色莫辨地看了芙清,又看了看已经没了声息好一会儿的司徒浩,总结似的问道:“所以说,你已经察觉到这个小家伙并非单相思?”
芙清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认命道:“是!清儿其实也对他产生了同样的心思!清儿不求父君饶恕,但还是请父君看在他多年来的忠诚的份上救他一命,如若需要付出任何代价,都由清儿一人承担即可。”
“百花仙君”再次轻嗤一声,然后冷酷地开口道:“既然你诚心作死,那么本君便成全你便是!”
他伸手在空中一绕,一把和插进司徒浩胸口一模一样的匕首便出现在了手中。
然后他将匕首往芙清面前一扔,冷酷而又平静地说道:“一命抵一命!同样的角度,同样的力度,自己看着办!若有丝毫偏差,本君将不会眷顾于他!本君先提醒你,这是一把引灵刀,能将你的灵力化成凡人的生命力转到他身上。至于你自己会如何,自己去猜想!”
“……”
芙清愣愣地看着眼前闪着耀眼之光的引灵刀。
虽然不知道引灵刀具体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可一命抵一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都是因为他的优柔寡断,让御凌走上了极端,才造成了此刻的局面呢!
也说到底,也是自己这方面的神经太粗,甚至从来没有朝这方面想过。
也罢。
此时,他终于解脱似的神情放松了些,嘴角似乎还情不自禁地开始了上扬。
他并没有立即去捡引灵刀,而是毫不避讳地笑着去抚上了司徒浩毫无血色的面庞,轻轻地用衣袖将他嘴角的血迹拂去。
然后他释然似的轻声笑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也是最近才懂这句话的道理。但是这并非龌龊,只是情感的自然流露而已。所以说你不用自责,该自责的是我才是。再见了!”
话音落下,他毅然决然地捡起了引灵刀,眼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