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万籁寂静。
街道上除了偶尔的巡逻之人外早已没有了人影,只有偶尔草丛中的鸣虫兴奋地宣示着它们对夜晚的主权。
宽阔的大街上,一个墨色的身影动作敏捷地穿梭于各个高墙院落之间。
最后,他停在了一座气势宏伟的大门外,牌匾上书“敕造誉王府”五个遒劲有力的烫金大字。此时,门外正守着两个手执长枪、威武有神的侍卫。尽管已是深夜,他们依然尽职尽责地守护着。
那个身影也并不直闯大门,脚尖一点,纵身直接跃上高墙。他朝虚空中做了几个手势,院中树上的几处暗动便再次归于平静。
他又几个踮脚之间便来到了一间唯一还亮着的房间外,肃然而立。
这时,房门倏然打开,一个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回来了?进来罢!”
那个身影快速步入屋内,拉下夜行衣面罩,正是平日里风度翩翩的司徒浩!
司徒浩单膝下跪,恭敬地对坐在软榻上的人行礼道:“御凌拜见主子!”
而此时坐在案桌之后,被司徒浩唤做“主人”的人,正是当朝四皇子皇甫清明,也是在十岁时便被御封亲王的超一品誉王殿下。他十岁时便自请出宫建府,令人惊讶的是一向疼他的皇帝陛下居然同意了。
自那以后他便几乎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传闻他温润如玉,待人和善,还长得一副天人仙姿,世间女子皆想投怀送抱。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待人温柔与世无争的誉王殿下却从不允许女子近身,至今仍是孑然一身。
这也让帝都之中对他“虎视眈眈”的名门千金们,无不手撕锦帕,咬牙切齿。
后来,便有不少有心人又送来一个又一个的美男子,拒绝女子靠近的誉王殿下居然大多都欣然接受了。这让那些千金们更加无可奈何了。
好好一个英俊潇洒的美人王爷,为何偏偏是个断袖!
从此便也坐实了世人的诸多猜测,整个皇城帝都便渐渐地对这位殿下也就敬而远之了。
当然,这也纯粹是世人的猜测而已。
“御凌,回到王府就不必多礼了,坐下说话吧。”
许久未见,誉王殿下依然是这么温和。
“是!多谢主子!”
司徒浩顺从地坐了下来。
“你会回来,说明那个人已经来找雅儿了吧?听说你们遇刺了,先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是!”
司徒浩便将白天之事详细地叙述了一遍,包括公孙毓雅推测的刺客的身份也一并说了。
末了,他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子,那个男子对毓雅似乎有些不寻常的情愫。这样放任真的没关系吗……难道毓雅不是您的……”
“御凌,本王说过,凡事不可仅凭猜测行事,杞人忧天的事也不是你应该做的。几年过去,你似乎懈怠了。”
皇甫清明温润的语气中陡然夹杂了一丝威严,这让司徒浩顿时浑身一紧,“咚”地一声双腿跪地,俯身道:“御凌知错,请主子责罚!”
许久不在主子身边,他几乎忘了自家王爷并不是没有除温柔以外的情绪,只是很少有事情能够触动他的情绪罢了。
皇甫清明淡然地看了看他,随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起来罢,坐。雅儿的事情总是能轻易牵动本王的情绪,这是本王的过失。”
“多谢主子!”
司徒浩神色惶然地起身坐下。
看着他有些不淡定的神色,皇甫清明便知道自己刚才吓到他了。
自己这个下属平时都很冷静,一旦涉及到雅儿便必然地脑洞大开斜向思考,让人着实烦恼。不过九年来,他都将雅儿像亲妹妹一样对待,事事都照顾得很周全。所以对于他,自己还是愿意宽容一些的。
“实事并不是你想的那般,所以你无须纠结。雅儿之于我,确实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然而却并无情愫的纷扰。而对于今日出现在你们眼前之人来说,雅儿也是他的生命中重要的人。但是我与他之间,却并非敌对关系。”
“是。御凌失态了。”司徒浩恭敬地应道。
虽然主子的话让他更加疑惑,却让他莫名松了一口气。曾经主子说毓雅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便理所当然地理解成了忘年恋人,现在想来是自己太过武断了。
既然主子说不是,那么便一定不是。
不过,既不是恋人,那便是亲人了?那今天那位公子呢?
看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纠结相,皇甫清明知道自己这个属下又在做种种猜想了。
他也不恼,而是直接出声打断了司徒浩的天马行空:“御凌,今日既然见到了他。那么说说看吧,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司徒浩成功地被拉回了心思,暗恼自己又走神了,连忙开口道:“若真要形容,属下大概只能用四个字来说了:天人之姿。形态超然,武艺超群,完全不似凡世中人。还有,他的气息与主子太过相似,恍若双生,不知……”
皇甫清明轻轻一笑,摇头道:“我们并非双生子,我也不敢高攀。至于气息为何如此相似,时机到了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不敢高攀?”
司徒浩几乎感觉自己听错了。自己的主子是现在皇室除太子殿下以外最尊贵的王爷,居然身份还不及那位公子?
那他到底是何人,莫非当真是超然世外的法师一类?
“是啊。”皇甫清明轻叹了一口气,肯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