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两日后,本应重返宫中处理政务的户部尚书破天荒地告罪请假了,而且一请就是三天。
早朝之上,曜天陛下拿着吏部尚书刚呈上来的户部尚书请罪奏折,虽然很平静地准了假,表情却是明显的阴晴不定。而满朝文武百官都是面面相觑,部分官员的表情甚至可谓讳莫如深。
奏折一出,满朝哗然。
自公孙秋彦从政以来,对于政务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不敢半点马虎,即便是高烧体虚也绝不会位缺早朝,更别说是连请三日假。而且,还是病假。
心思活络之人,不期然地想起了这两日在暗地里传出的一个流言。说是户部尚书终是不敌诱惑,黄昏时分鬼鬼祟祟地进入了腌臜之地fēng_liú快活,结果被脾气暴躁的镇国公查实动用家法打了个半死。
户部尚书的品行颇得人心,这种流言自然没几人相信。
可现在,户部尚书却以生病为由告假三日……
意志不坚定之人,对流言信了两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在这之后的三天之内不少官员皆以探病为由拜访镇国公府,却被告知户部尚书感染风寒恐生传染不宜见客,竟是没人能够见到正主。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整个镇国公府氛围极其紧张,主人们都是眉头紧锁毫无常色,下人们更是无不行色匆匆神情惶然。
于是,有人又信了三分。
不少人的府邸,开始了暗中的聚众谋策。
公孙秋彦告假的第二天下午,镇国公府正清院暖阁内,府中几大主人正在议论这两天各路打探的情形。
经过近四天的调养,加上李老的上好膏药,公孙秋彦和公孙齐的伤势都大为好转。公孙齐的伤势虽然重一些,可他毕竟是个正值青年的学武之人,四天调养之下情况竟是比公孙秋彦恢复得更好一些。
此时二人都是穿着宽松的袍服坐着,当然,椅子背后被特意放上了柔软的靠垫。由于烧着地龙,厅内还放上了火盆,所以尽管二人穿得并不厚却也不会被寒气侵袭。
公孙烈坐在主位上,看着两人仍然苍白的面色,问道:“你们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公孙秋彦恭声应道:“儿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若不是想要迷惑一些人,昨日本就可以上朝的。”
公孙烈点点头不置可否。
公孙齐则一脸淡然地笑道:“祖父大人别担心,孙儿也不要紧。练武之人本就强健一些,更何况还有李神医的好药加以辅助。这两日上府中来打探消息的人不少,此时怕是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谋划着将父亲从尚书的位置上拉下来了吧。”
公孙烈冷声道:“哼,他们倒是想得挺美好!胃口太大,也不怕噎死!”
坐在一旁的公孙毓雅也是讽刺地嗤笑了一声,道:“这些人还真是猴急。我们这饵料才刚刚洒出,他们就迫不及待地上了钩。”
她转身看向正好整以暇地端着一杯茶的公孙秋彦,笑道:“二叔后日早朝,可准备好如何演戏了?”
公孙秋彦优雅地轻轻嘬了一口香茶,浓浓的香气顿时让他舒服地吸了一口气。
放下茶盏,他笑道:“放心,你们查出的那些情报,足以让我不用演戏也可以安然的了。”
公孙毓雅却摇头笑道:“虽然如此,事情解决得太快未免让人不尽兴不是吗?您大可一边演戏一边看戏啊,那才叫有趣嘛。他们不是喜欢摔人吗,那就让他们试试被摔下去的感觉吧!”
公孙秋彦想了想,煞有其事地点头应和道:“嗯,言之有理。横竖如果太简单也枉费了他们筹谋了那么久,就当报答他们对我的‘厚爱’吧。为了让他们充分体会到从天上到地下的落差感,我一定会好好演一场的。”
虽然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他的表情却从头到尾都是平静淡然的。也不知是真的平静,还是只想享受这暴风雨前的美好。
“雅儿,”公孙烈突然开口道,“在你看来,这次的事是恒王刻意安排的吗?”
提到这个,公孙毓雅却是眉头轻皱,摇了摇头道:“应该只是他手下之人的自作主张罢。这件事看似精妙,其实却是破绽百出,才让我们轻易找到证据。可奇怪的是,以恒王的睿智程度不可能没看出来他却并未出言提醒,仿佛完全事不关己似的。也不知道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公孙烈感慨道:“恒王,皇甫锐恒啊,我记得他少年之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之人啊,为何短短十几年竟让他性情变化如此之大?”
公孙毓雅摇头道:“不知道,确实令人疑惑。雅儿也听说恒王曾经也是才华卓然,优雅和善,连太子殿下都是和他亲近至极。可不知为何后来他却变得日益阴暗,不仅和太子殿下决裂,还逐渐在朝中培养势力,表明夺嫡的决心。二叔,你在朝中这么久,可知道一些内情?”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公孙秋彦。
而本来一片淡然的公孙秋彦此时却是变得一脸凝重。
他仔细想了一下,慢慢皱眉道:“恒王的变化其实准确来说是从十四年前。本受称赞的他逐渐和周围之人疏离起来,性格也变得有些冷然。也是从那以后,他突然开始对年幼的九皇子管教严厉起来,动不动就罚得九皇子鼻青脸肿奄奄一息,惩罚的手段也是冷酷得很。也不知道这两件事是否有联系。”
公孙毓雅想起那个fēng_liú倜傥却又性格坚韧的九皇子,疑惑道:“这九皇子我倒是见过一次。他的性格却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