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嘱咐完阮小七之后便尾随在林冲三人身后,那董超薛霸也未曾注意,倒是林冲注意到了罗恩这个方才有一面之缘的人,只是他此时遭了变故,也未曾放在心上。
这董超薛霸将林冲寄在监房中,各自回家收拾行李。
罗恩知道这当中陆谦在这当中会去寻这二人,以指使其在途中将林冲杀害。
如果趁此机会将陆谦杀了也容易,只是若此时将他除去,那林冲便会始终对高俅抱有幻想,只有让其真正看到高俅根本只是将其当做蝼蚁一般,才有可能改变其命运,甚至扭转他懦弱的性格。
因为在原本轨迹之中,林冲被逼上绝路之后,虽然对于朝廷还有些念想,处于招安派的一员,但是其懦弱的性格已经有了很大改变。
至于他不反招安这一点,其实环境能够改变一个人的看法,像是武松上在二龙山之前还想着招安,但是经过对朝廷黑暗十分了解的鲁智深的影响,武松变成了坚定的反招安者。
而林冲则因为出卖鲁智深一事,不论真假,已然使他们两人的关系变得僵硬了。是以他们二人在梁山并未有过真正的交流。
以至于林冲对招安抱有幻想,招安之后每战争先,意图立下功劳来光宗耀祖,直至最后看透朝廷只是那自己等人作刀使。
对先前所做之事悔不当初,这才使得他身患中风。
其实只要环境使得林冲提早看透这一点,林冲并非无药可救。
这也是罗恩选择救他的原因。
罗恩在旁边茶肆之中等待了些许时间,但见那董超薛霸二人来取林冲往沧州去。罗恩便一路跟随过去,林冲于路上棒疮发作,苦不堪言,董超薛霸哪里耐烦,只拿言语来挤兑林冲。
这一日傍晚,正行到一个客店中来。林冲被二人带入客店中,罗恩在外面稍停了片刻,见他三人都入房中去了,这才到店中买些酒食来吃。
正吃时,一个九尺来高的魁梧和尚坐到罗恩对面,正是鲁智深。
“你莫不是江州罗大郎?”
想这鲁智深不是莽撞之人,见是罗恩,只做碰到熟人一般上前攀谈。
罗恩见是鲁智深,便道:“正是小可,不想在此处遇上大师。”
鲁智深道:“洒家正有事寻大郎你,且随我到房中一叙。”
罗恩知晓鲁智深是怕此处人多眼杂,到时再泄露消息便不好了,于是随着鲁智深往房间中去。
二人来到房间,鲁智深查看周边无人,又将门窗紧闭。
鲁智深道:“师兄,洒家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方才见着两个公人押着我那林冲兄弟来此,洒家料想师兄必然随后便倒,因怕被林冲兄弟认出来,在这酒店之中也不好行事,便寻思等师兄到来再做计较。”
罗恩道:“提辖不知,那林教头棒疮发作,董超薛霸一路上只顾催促他,我见他们已经多有不耐烦之意,且此时已远离京城,怕是这两人明日便会动手。”
鲁智深怒道:“这两个撮鸟,若非此处人多,洒家必将他们挫骨扬灰。”
罗恩道:“提辖莫急,你我二人只留意些便是,待明日行到僻静处,若是他们不动手便罢,倘若动手时,再将林教头救下。”
鲁智深道:“洒家也是这般想的,只因怕这两个鸟厮于夜里害我那兄弟,故此又将他们住宿的房间间壁租了下来,待晚上时,洒家便到那里去盯着他们,以防不测。”
罗恩道:“提辖所虑甚是,只是此处人多,那二人断不至于在此动手,只怕可能会为难林教头,提辖若见了时,千万莫要冲动,只待明日再动手。”
鲁智深闻言道:“师兄说的是,洒家只忍着便是。”
当下两人便叫了些酒菜,吃喝一番之后便都往那林冲等人间壁而去。
鲁智深心忧林冲安全,如何睡得安稳,只是留意着旁边的动静。
果不其然,不过半个时辰,隔壁便传来林冲痛呼,罗恩知晓这是那董超薛霸拿开水在烫林冲的脚,鲁智深闻听林冲惨叫如何坐得住,提起伏魔杖便要冲出去。
罗恩道:“提辖莫要冲动,这二人断不敢在此杀人,提辖只去一看便知。”
鲁智深细细一想,便觉罗恩说的有道理,于是放下伏魔杖,转出门去,不过须臾间便转回来了。
罗恩问道:“提辖,如何了?”
鲁智深愤愤然道:“叵耐这两个撮鸟,做神做鬼,取热水赚了我那兄弟的双脚,洒家恨不得即刻便打杀了他们。”
罗恩道:“这二人此时如此做,必然是打算明日便动手了,我二人只等明日便出去将其结果了。”
鲁智深道:“也只得如此了。”
鲁智深因怕林冲遇害,夜里也不得安稳,二人便在这房中假寐了一会儿。
第二日五更时分,董超薛霸带着林冲便上路了。罗恩二人闻听动静也跟了上去。
行了六七里路时便到一个险恶林子处,正是那冤魂无数的野猪林。
那董超薛霸正待要在此处结果林冲时,薛霸举起水火棍,望林冲头上便要打下来。
只听松树后面雷鸣也似一声响,正是鲁智深抛出伏魔杖来,将那水火棍打到一旁。
那薛霸双手鲜血直流,正骇的说不出话时,罗恩与鲁智深自松树后面转出来。
鲁智深喝道:“洒家在这里听你等多时了!”
罗恩道:“你两个腌臜货色,不知在这里残害了多少性命,天地也不容。”
鲁智深取出戒刀,正要将吓得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