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不曾想到自己还有在路上碰到扒手的一天,这贼也是大胆,自己一行十余人也敢下手。
不过也算这家伙撞到枪口上了,碰上诸多江湖经验极其丰富的人。
这一下被抓了个现行,怎容得他抵赖?更何况眼见数个彪形大汉将自己围住,颇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吓的这小贼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这位公子饶命,小人家中有八十老母,为因得病,我却家中贫寒。心急之下,一时鬼迷了心窍。这才行下此等糊涂事,小人这是第一回犯事,还望诸位宽恕了小人,往后再不敢犯。”
那贼声泪俱下,一半是演的,一半却是真的害怕与后悔。
本来看着这年轻人腰间鼓鼓囊囊,必然有大钱。虽见其边上诸多人护卫,但是在金钱的吸引与侥幸心理的作用下还是出手了。
上官义斥道:“你这厮满嘴胡话,欺我等是雏儿不成?看你身法手段,明明是个老手。再有你看上去不足三十岁的年纪,莫非你那老母五十多才生下你来?今日却饶不得你!”
那贼嘴硬道:“好汉明鉴,小人只是生的面嫩,已是快四十岁了。”
成贵怒道:“小子,到了此时还敢欺骗你爷爷,倒是胆子不小。你不识得我,我却识得你家师傅。这杭(和谐)州城中,所有行此勾当的,皆被那陈箍桶招揽至麾下,派你等出来行窃敛财。”
罗恩闻言奇道:“此人倒是有些手段,竟能把控这一座城中的行窃之人。”
须知杭(和谐)州是江南乃至整个大宋都有名之地,其人能在此处发展出一股势力,其难度比之占山为王更加巨大。
那贼被点破了跟脚,顿时面若死灰,也不做狡辩,一副认栽的样子。
张顺笑道:“哥哥要不要去会一会此人?”
“兄弟却是知我心思。”
自家山寨便有个行窃出身的头领,而且现在在寨中极为受到重用。
这个在杭(和谐)州有一股势力的贼头儿,若能收归麾下,由自己拨款,不但能遏制城中行窃之人,还能就此在江南埋下眼线。
如此一来,便补全了邓飞杨林无法在江南安身的遗憾。
听了罗恩此话,成贵朝那贼问道:“你那陈箍桶现在何处?倘若说了,便饶你这一次,若是嘴硬,便把你丢进太湖中喂鱼!”
岂料这小贼却不肯说,只咬牙道:“便是杀了我,也休想叫我说出师傅的所在。”
“你是怕那陈箍桶回头找你的麻烦吧,不过你若当我寻不到他,便大错特错了。在这城中,老爷要找个人,还真没有找不到的。”
那贼闻言也不说话,只把头扭向一旁。
“兄弟说他那师傅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罗恩方才没有注意,但此时再听,便觉得这名字十分耳熟。不由得开口问道。
成贵答道:“此人据闻是处州缙云县人,姓陈,却不知其名。因他是个箍桶匠,所以道上的人都称他做陈箍桶。”
“陈箍桶,处州缙云人,莫非是他!?”
罗恩心中猛然间想起一个人来,只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对成贵道:“劳烦几位兄弟速速打探此人现在何处,今日我还非要见一见他不可了。”
上官义疑道:“莫非哥哥知晓此人?”
罗恩点头道:“若他当真是我知晓的那人,的确不容小觑了。”
见罗恩认真起来,上官义道:“我与四位兄弟一起去。”
石宝紧跟着道:“小弟也去寻他。”
费保兄弟两个也说:“既然如此,我二人也该出一份力。”倪云说罢,将那贼如小鸡崽般提在手中。
张顺与阮小七二人也要去,成贵说道:“二位哥哥,我等尽都去了,却留哥哥一人在此处。”
二人这才作罢,罗恩选了一处酒店,与众人约定好了,寻到陈箍桶之后,若能将其带来最好。就是带不来,也要留下几个人控制住他,再派人前来通知。
且说罗恩在那酒楼中安坐了,手指下意识的敲着桌子。
如果真是自己所料那个人,那这一回江南就算是来的大赚特赚了。
若说起此人为何能叫罗恩如此重视,这一节还要细细说来。
这陈箍桶在水浒书中并未出场,但历史上方腊方腊起事之时,其起到的作用十分巨大。
史书中对他的描述不多,但其地位在方腊麾下,仅次于方腊的师父汪公老佛还有南国宰相方肥。
据说方腊揭竿而起,自立为王,便是在他和汪公老佛的劝说之下。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方腊在被捕之后,供述陈箍桶才是主谋,因此童贯将陈箍桶捉了问话。
陈箍桶当时说了一番话,叫童贯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也对其十分欣赏。
若非方腊的供词,便要留下陈箍桶的性命。
当时童贯问他为何要唆使方腊造反,陈箍桶不答反而道正是因为方腊不听自己的劝告,才会落到兵败的地步。
童贯又问他是何建议,陈箍桶主张先占领徽州和睦州两地,然后镇压地主官僚,树立军威。
继而率领起义军顺江而上,实行能得民心的政策,取得百姓支持,到时直接攻打都城。
童贯听了这话,再一想如果方腊当真如此行事,那情况对朝廷将极为不利,是以惊出冷汗来。
他还分析过天下大势,道出箍桶论。
其言:“天下大势犹如桶板,能箍则合,不能箍则散。”其意为若想成事,形势有利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