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兄弟,探马来报,那董平驱使军队直奔我等而来,现离此不足三十里。”
杜壆与唐斌几人趁着大军埋锅造饭之时商议军机。
“什么,那厮竟上赶着来此?倒是省了我们许多时间。”
广慧把碗中的汤饼扒进嘴中,含混不清道。
武松沉吟道:“罗恩哥哥说董平这厮虽是品行十分恶劣,但作战之时倒是有些门道。他这般上赶着前来,莫不是有什么依仗?”
武松向来将罗恩的话句句记在心上,是以有此一说。
唐斌道:“不管这厮有何依仗,此战也在所难免,便是他主动来此,也不过是将时间往前推了两天而已。”
杜壆摸着下巴考虑了片刻,开口道:“董平既是敢来,我等便在此枕戈以待,但是要做最坏的打算,防备其有甚花招。”
“三十里之地,若疾行时,半日便到,传令下去,三军用罢了饭,向前推进三里,那里有一片密林,正好做些文章,再多派斥候前去打探。”
不过半个时辰,斥候来报,说董平在离自家军队十里处安营扎寨。
“加亮先生,梁山军已是近在咫尺了,我本待今日便与他们决一死战,奈何天色已晚。所以小将想请加亮先生到他那里下一封战书,约好明日早食之后再一战定胜负。”
吴用此时面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十分精彩的,他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摸清了董平的路子。
这人实在不能相托,完全是一个不念情义之人。
不由叫吴用心中一阵叹息。
“怎么,莫非先生畏惧那梁山?”
董平见吴用一时没有说话,便似笑非笑的问道。
“小生何惧那梁山?这下战书一事自有小生前去。”
吴用朝董平抱了抱拳。
“先生不惧强寇,强过那些嘴上仁义道德,一见匪徒却吓得走不动路的腐儒百倍。待本将破了这贼寇,定与先生报上大功。”
“呵呵,多谢都监好意。”
吴用怀揣着董平的战书,出了兵营,骑着一匹马,往梁山军营中去。
“这梁山素来以仁义著称,何况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到那里时,不论其是真仁义还是假仁义,哪怕是做样子,也断然不会害了我。”
吴用边走边默默的想着。
“只是董平这里万万不能留了,看他这意思,好像巴不得要我被梁山的人杀了。也对,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想来这军功在他眼中已是手到擒来之事,我这个分功劳的自然也没有了活着的必要。”
“看来我送了这封战书去,还是自己走了好,也不知公明哥哥那里情况如何?”
不觉之间,吴用已是到了梁山军营之外。
“干什么的!?站住!”
守卫的暗哨上前来拦住吴用。
吴用被几名士卒持枪逼下马来。
“小生求见此处梁山头领,特为下战书而来。”
吴用倒是也不慌张,理了理衣服,微微作揖道。
军营之中。
几位头领都端坐在中军大帐里。
杜壆把战书看了一遍。
“几位兄弟也看看吧,这董平邀我等明日一早决一死战。”
“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杜壆听罗恩说起过吴用来,却是不认识他。
吴用看这帐中数人,各个都是气势雄壮,又见主位上那一员大将更是威猛,不由暗叹罗恩的运气。
“小生微末之名,不足挂齿,还望诸位头领尽快决断,好叫小生回去复命。”吴用抱拳道。
杜壆饶有意味的看着他。
“先生好胆气,敢孤身一人深入我这营中,想来不是无名之辈。”
“小生为何不敢?江湖上,百姓间,都传梁山人马行事素来不会滥杀无辜,我只是一个送信的,莫非头领还要拿我去祭旗?”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乃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某绝不会害先生性命,还请你回去告知那董平,明日一早,我梁山人马在此等他大架。”
“多谢头领成全。”
吴用一躬到底,退出了大帐,又被杜壆的亲兵送出了军营。
“杜壆哥哥,就这般放他走了?”
众人一直未曾发言,此时见吴用出去了,武松这才问道。
杜壆道:“此人倒是口齿伶俐的很,先用言语逼住我,我等若伤了他,便是坏了梁山的名声。只我看此人不是泛泛之辈。哥哥曾言这梁山周边,只有郓城一个名为吴用的书生与晁盖宋江值得重视,只怕此人便是那吴用。”
“只是不知他为何与董平混在一起,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的错了,也须许这书生不是那吴用。”
武松问道:“说起这几人来,倒是叫我不解,那晁盖宋江也是名满的人,哥哥又说这书生不可轻视,为何不将他们请上山来?”
广慧道:“那宋江乃是官府中人,等闲怎会落草?至于这晁盖吴用二人,想来哥哥自有他的考量。只这董平竟敢放言明日与我等决战,看来其必然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
说到这里,广慧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杜壆道:“此人是否是那吴用都不重要,要防着董平的底牌,须今日连夜做些准备。”
唐斌道:“正是此理,只要我不露出破绽,认他再多诡计,也是不起作用。”
却说吴用一路回到董平营中,交了令,便回到帐中,躺在那里不知心中琢磨些什么。
“这书生倒是好运气,没叫梁山贼寇杀了他,还需我亲自动手。”
董平在帐中暗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