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和何仪、黄劭率领的黄巾军开战数月,旗鼓相当,彼此兵力折损均很严重。
就在荀彧前往葛陂劝说许氏三兄弟投奔曹操时,曹军名将李典在一次巡哨时,中了黄巾军的埋伏,右腿中了二箭,躺在羊山的军营里治疗。
荀彧听曹操这么一说,因为与李典素有交情,遂辞了曹操,骑马前往羊山,去探望李典。
李典的亲兵认得荀彧,当即让开一条道,让荀彧进入军帐。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行军床上,李典倚在床头,手捧《尉缭子》,借着微弱的烛光,认真研读呢。
荀彧见李典比前阵子消瘦多了,心头不由得一紧。
李典是曹军将领里少有的忠厚之人,他深明大义,不与人争功,崇尚学习,尊敬儒雅,尊重博学之士,在军中被称为长者。
荀彧前脚刚刚踏入帐门,李典就发现了。军人敏锐的观察力,完全能做到这一点。李典跟随曹操南征北战多年,早就养成了高度警惕的习惯。
“谁?!“
“曼成,是我,文若!“
“啊,原来是文若啊,快进来说话!“
荀彧走到李典床前,拿过《尉缭子》,翻了几页,放在案己上,低声道:“曼成,这次羊山之战,你中了黄巾军埋伏,中了二箭,现在伤势如何?“
李典从被窝里伸出右腿,做了几下屈伸动作,恨声道:“叵耐黄劭这厮,箭法高超,对我连发二箭,幸亏我躲闪及时,才射到腿上,否则早就没命了。这仇,我早晚要报!“
二人倾心交流,分析了羊山军事形势,一致认为欲克羊山上的黄巾军,必须出奇兵,从山的侧背攀援而上,与正面强攻相结合,一举破敌。
当天晚上,荀彧和李典一起饮酒畅谈,纵论天下大事,荀彧尽兴而归。
第二天清晨,荀彧、李典离开羊山大营,早早地进了任城,在府衙议事厅里,向曹操献计,讲了昨晚他俩商议的军事行动方案。
曹操一边听,一边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叩击桌面。
荀彧、李典讲完后,曹操捻着髭须,微皱眉头,久久不语。
李典说道:“主公,我军主力与羊山黄巾军相持超百日,徐州刘备最近得到吕布辅助,如虎添翼,随时对任城郡一带的我军主力发动进攻。还有淮南袁术,心怀不轨,蠢蠢欲动。袁绍也没安什么好心,表面上对我们示好,暗地里磨刀霍霍。所以,此番奇袭羊山,彻底击溃羊山黄巾军,势在必行。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军粮也接济不上了。“
曹操点头道:“曼成所言极是,那我就下这样的决心了。李典、乐进率领三千精卒,从羊山侧背攀援而上,偷袭敌军指挥部;我亲率大军,从正面对羊山之敌发起强攻。不攻破敌寨,决不收兵!“
羊山黄巾军大寨议事厅里,何仪、黄劭召集诸将,商议如何突围的问题。
何仪开言道:“我军主力被曹军围困在羊山,已迄百日。寨内粮草不多了,再不突围,就会全军覆没。哪位兄弟愿意当先开路,杀下山去,向沛国境内转移?“
骁将何曼大声道:“某愿往!“
何仪点头道:“何兄弟不愧号称截天夜叉,在我军困难之际,愿做开路先锋,甚合我意。大家如果没什么意见,我就让何兄弟当先开路,杀下山去!“
诸将听了,均无异议。
何仪把脸转向黄劭,问道:“老弟,让何曼做先锋,你认为如何?“
黄劭看了看何曼,大声道:“我看行!“
何曼使一根三股烈焰叉,凶悍异常,带所部兵马五千余人,黎明时分,突然杀向羊山下的曹军大营。
此时受到何曼部黄巾军攻击的曹营位于羊山西侧,由夏侯渊镇守。
夏侯渊,字妙才,沛国谯(今安徽亳州)人,大汉末年名将,擅长奔袭作战。官至征西将军,封博昌亭侯,这是后话。
何曼一马当先,挥舞三股烈焰叉,一连搠翻了二三十名曹兵,后面黄巾兵发声喊,一齐杀入曹营,势不可挡。
合该夏侯渊倒霉,昨晚贪杯,多饮了几杯酒,此时在帐中呼呼睡觉呢。你想想,他是这个大营的最高军事指挥官,如今躺在行军床上做梦,曹兵焉有不败之理?
几名亲兵冲进中军大帐,推醒了夏侯渊,说黄巾军突然杀入大营,请夏侯渊火速指挥军队,进行反击。
夏侯渊听了,大吃一惊,额上沁出了汗珠,那酒顿时醒了一大半,托地从床上跳起来,绰了泼风大环刀,奔出中军帐,上了战马。
何曼见一员曹将脸色酡红,大喊大叫,命令部下反击呢,猜想此将肯定是该营主将,遂圆睁怪眼,拍马舞叉,向夏侯渊杀来。
夏侯渊身边只有十几个亲兵,而何曼身后有一百多名铁骑兵,二相比较,实力绝对悬殊。
二马相交,刀叉并举,夏侯渊与何曼杀在一块,约斗五六合,夏侯渊见营中四处火起,杀入营中的黄巾兵越来越多,知道再打下去,很可能全军覆没,无心恋战,虚晃一刀,拨马就走。
但何曼岂能放过夏侯渊这位曹军名将,催动战马,大吼着追杀夏侯渊!
夏侯渊无奈,只得弃马奔入林中,一只鞋子也跑丢了,威风尽失,出尽了洋相。
危急时刻,曹洪飞马赶到,身后跟了千余精兵,一阵激战后,何曼方领兵退回营中。
夏侯渊丢了西营,随曹洪来到任城府衙,见了曹操,避重就轻,说黄巾军战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