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不肯就范的人,那就该削爵的削爵,该抄家的抄家,刘彻对于处理这些人,从来就没有手软过。
金家在长安城四门张贴了告示的当天晚上,整个长安城里,从上到下,全都是人心惶惶。即便那些已经下定决心明天一大亲早就立刻将粮食价格大幅度上涨的大粮商和大地主们,其中大部分人也都没有能够安安稳稳地睡一个好觉。
这些人总觉得金府二小姐这次收粮行动的摊子铺的实在是太大了,达到了根本不像是一个小丫头能够干出来的事情,他们怕就怕,这次的行动,背后根本就是皇帝陛下的举措。
毕竟,前些天,刘彻亲自到东门为十万南军出征的将士送行的场面,现如今,长安城内外的官员和百姓们依然历历在目。难保这次,那个小丫头不是再替刘彻收粮。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到了明日贸然涨价的话,肯定会招致皇帝的嫉恨。
结果,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很多长安城的市民们几乎人人脸上顶着一对熊猫眼,早早地就来到了那些卖粮食的铺面门前,排起了一条条望不见尾巴的长龙。
说话的人却并不多,一个个拿着粮食袋子,双臂抱怀,紧紧地掩着怀中用来买粮的钱财。
托金知蝉的福,经过卫青、夏宽和长安县令的整治,这段时间里,整个长安城里都很少见到那些小偷和二流子了。因为,这些人当中绝大多数全都被编入了此次讨伐匈奴人的大军当中,早就已经随着那十万南军精锐一起出发了。听说,他们当中罪大恶极的一批人,被编入的是汉军敢死营。
虽然清理街面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常态,但是,现如今那些侥幸躲过这一劫的混混已经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因为这一次由卫青这个刘彻身边最红的人负责牵头,即便只是他的手下张次公出来处理的此时,可也没有人再敢去为了这些小人物出头。
天光大亮,长安城的十二个城门全都大开,金府的官家除了出来继续收粮,再无其他行动,而宫中也对此事毫无反应。
这无疑就给了那些想要涨价的大粮商和大地主们一个错觉。皇帝陛下,这一次就是要放任这件事的发生了。
昨天,大地主们已经将家中库房中存放了三年及以上的陈粮全部卖给了金府。当然,朱都又不是傻子,在收取这些陈粮时,并没有给卖粮的人十二文的高价,而是酌情给了他们一个适合的价格。适不适合,金府出钱,当然是金府说的算。至于,这些干这车到金府卖陈粮的,他们愿不愿意继续做这笔买卖,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这个变故,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原来,金府以往收粮的时候,一贯就是这个规矩,从来没有更改过,不管是是谁,只要拿了陈粮来,是一律要进行折价的。
只是,以往,那些将粮食贩卖到金府的人全都普通的农户,他们自然不会将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主动告诉那些地主和大粮商。
这些人觉得自己吃了暗亏,便聚集起来想要找官府讨个说法。结果,长安县知县虽然亲自接见了闹事的代表,却给了他们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你们想要状告金府,可以,不过,你们现将金府张贴的那张告示看清楚之后,再想清楚,应不应该从这个方面状告金府。
大地主和大粮商的文化普及率还是挺高的,于是,他们聚在告示下一看,一个个面如土灰,说不得一句话了。这个时候,这些大地主们才知道自己上了金府的大当了。
原来,在金府张贴的告示末尾,金知蝉让人用极小的字,书写了一个补充内容。
其中就有专门对陈粮收购价格的补充说明。
去年收获的新粮,金府收购的价格一律都是十二文,这没错。
可是,接下来,内容就有了极大的变化了。
凡是到金府贩卖前年收获的粮食,收购价格就要看粮食的具体成『色』。凡是因为保存不善而发霉的,一律只能每斗给九文钱,保存好的,可以酌情增减。
若是有人不服的话,可以去金府的粮仓亲眼看一看,金府保存的大前年收获的粮食,成『色』如何。那些不服气的人气势汹汹去了金府粮仓,在他们看过具体的情况之后,全部都灰溜溜地接受了这个已经很公道的价格,赶着空车离开了。
毕竟,金府在城外的庄园离着长安城还有十余里路,这一路之上人吃马嚼的,已经浪费了不少粮食,如果这些地主再把这些陈粮原路运回去,即便卖出去,那也是亏的。
而凡是到金府贩卖储存了三年以上的陈粮的,最低的收购价是七文,而最高也只能达到九文,这还是保存的非常好的粮食,才能够得到这个价格。
另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补充,那就是在金府验收粮食的过程中,一斗粮食中,不得掺杂超过半成的沙子,若是超过的话,根本不用金府的人说什么,长安县令和右内史夏宽派到这里维持秩序的衙役,便会把来人直接押解到官府去。
来头比长安县令大的,就会交由夏宽审理,而比夏宽来头还大的,就会交由廷尉张挚审理。遇到这种事,即便一直秉承尚宽刑罚的张挚,也肯定会好好惩治一番这些个依托世家大族或者皇亲国戚的『奸』商的。
对此,宫中,王太后和新任皇后卫子夫都派人到姻亲故旧那里传话,这段时间,凡是到宫中觐见王太后或者卫皇后的人,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