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年,金修隔三差五地就会主动进宫去看望准皇后卫子夫,可是,她现在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预产期,这个时候,并没有这个名词。可是,大致的日期,妇女们还是能够估算出来的。
“哎呦!”金知蝉的话刚一说完,金修就猛地站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直接撞翻了面前条案上的一些盘子和碗,“蝉儿,那你也赶紧收拾啊,你随为娘一起进宫吧!”
“娘,这次蝉儿可不能听你的了。即便皇帝大舅也命人招了我进宫,可您这次进宫,却是不能带蝉儿一起去。在龙子还未出生之前,一切都是未知之数。娘,您最好还是带着豚儿一起进宫。他跟着去的话,说不定还能讨个好彩头,不是吗?”金知蝉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个心中早就已经预备好的回答。
其实,金知蝉不想进宫的原因,根本就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她不想去迎接这个倒霉太子的降生,不想和他产生太密切的纠葛。
戾太子刘据,这个即将降生的男孩子,就是卫子夫能够当然皇后的关键,也是卫氏一族几乎灭门的祸源。‘戾’字,既有暴恶之意,也有罪过,乖张的意思。
能得此恶谥,足见其做法不被汉武帝所原谅。
这就是金知蝉对这位未来皇储的态度,想必卫子夫这位即将上任的皇后没有在病榻上看见自己,心中难免会产生一些其他念头,如此才是最好的。
至于母亲和弟弟,反倒没有太大的关系,金修能不能活到第二次巫蛊大案案发那个时候,都不好说。至于金豚儿,即便母亲金修在世的时候,这小子也怕她怕得不得了。反正,金知蝉有得是办法约束他。
金修听完金知蝉的解释之后,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凡是都要讲个好兆头,在卫子夫还未生出皇子之前,的确是不宜让女儿进宫的,万一生的还是女儿,宫中不敢说三位公主的坏话,说不得就会有人把矛头指向金知蝉。
“那就这样吧!知蝉,你赶紧替你弟弟收拾好。”金修急忙吩咐道。
接下来,金府上上下下的人忙忙碌碌好一阵子,好不容易才将金修和金豚儿二人收拾好。
朱都亲自驾着马车,将她们母子送到了宫门外。
等金修和金豚儿进了宫,便能看到沿途的宫女和太监全都面带着喜色,虽然没有人敢说话,可从他们的脸色就能看出,肯定是好消息。
元朔元年春,汉武帝刘彻的第一个儿子降生,起名刘据。于此同时,卫子夫也终于被册封为皇后。
六年一改年号,似乎成了刘彻在位前期的惯例。
至此,刘彻的帝位才算真正稳固了下来,而一直在朝廷中用钱收买大臣,暗中搅动朝局,在地方上招降纳叛,吸纳各种亡命之徒的淮南王刘安心中的希望也就此破灭了一半。
有子才为贵,不只是说得皇后,或者宫中其他嫔妃。其实,对于一直未能有子嗣的皇帝来说,也同样适用。
这天,整个皇宫中,整个长安成,全都张灯结彩,刘彻更是在殿中大排筵宴,招待自己的长安城中的上朝官,接受百官朝贺。
等刘彻喝得有些醉醺醺地回到宫中的时候,一看到姐姐金修和外甥金豚儿,却没有看到金知蝉的身影,心中便有些不悦,他大着舌头问道:“姐姐,朕亲自命人招蝉儿进宫,她怎么没来呢?”
“皇帝弟弟,蝉儿这是猜到皇后娘娘要生了,说自己是个女儿身,担心因为自己耽误了龙子的出生。因此,她才没有敢跟过来。”金修一听到弟弟责问,急忙上前施礼解释道。
“哦!这小丫头倒是懂得挺多的。”说了这么一句,刘彻便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上前去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和皇后了。
见皇帝没有再追究此事,金修这才松了口气。
“娘,皇帝大舅生了儿子,以后是不是就不再疼豚儿啦!”这个时候,一直乖乖呆在金修旁边的金豚儿突然问道。
金修被儿子一句话吓得花容失色,她连忙蹲下来,用手一把捂住金豚儿的嘴,低声问道:“豚儿,这种话究竟是谁教你的,怎么能够在这里说出来呢?”
她也是实在着了慌,捂着儿子的嘴,又怎么能够听到儿子的回答呢?
“呜呜呜!”突然被堵住嘴的金豚儿,此时委屈极了,急着想回答,可被堵住了嘴,根本说不出话来。
元朔元年夏秋之际,匈奴人果然派大军袭扰了整个古燕国地区的汉朝边郡。
上谷郡和渔阳郡因为提前有了准备,路博德和公孙贺学着当初宁成的样子,元朔年间,从开春的时候,两郡百姓就没有再在城外种植粮食,而是直接被他们二人派到边境大修防御工事。
而两郡所缺的粮食由涿郡和渤海郡负责供给。
匈奴骑兵见两郡防备甚严,便只能向东继续寻找突破口。
古燕国地区上古郡、渔阳郡和右北平郡都有燕山作为屏障,因此只要堵住几个山口,便能防备住。可辽东郡和辽西郡就没有怎么幸运了。
秋十月,前线传来不好的战报,匈奴两万大军攻破了辽西郡郡治且虑城,辽西郡郡守被杀。也幸好,这个时候的,辽东郡和辽西郡两郡地广人稀,即便是郡城之中,人口也非常少,故此,这一次,匈奴骑兵所造成的损失,其实比定襄郡惨案时要少得多。事后统计,辽西郡一郡也只被掠走了两千人。
“奇怪,真是奇怪!匈奴人在渔阳郡吃了这么大的亏,军臣单于怎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