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连续遭遇了旱灾和蝗灾接连的侵袭,整个关中地区收上来的田赋最终居然达到了去年的七成,这可比建元四年和五年这两年的田赋要强太多了。
这里面尤其以新丰县和长安县两县收上来的田赋为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两个县百姓们所缴纳的田赋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比去年增加了半成。
如果说新丰县是靠整体的话,那么,长安县能够取得这样的佳绩,靠的仅仅是修成君金府,或者说得直白点,靠的是金知蝉一个人而已。
长安县那些皇亲国戚、上朝官们在整个县域内的土地是不缴纳一粒粮食的田赋的,而金知蝉却一直秉呈着一个原则,不管母亲的身份地位如何,是否仍然受到刘彻的宠信,金府手中的土地每年都会向官府按时缴纳朝廷规定的各种赋税。
而且,金知蝉这么做,其他人还不能说金府坏了规矩。因为,金府手中的土地,全都是那些散户农民主动投献给修成君的。在官府的地契中,这些土地的主人其实还是这些手中握有极少量土地的农民。
金府在其中每亩只抽固定地租,五斗粮食,剩下的全都归这些名义上的自耕农,实际上金府的佃户们所有。表面上看,金府收的田租并不低,比有些不善于经营的地主,或者手里面多数旱田的地主收的地租还要贵很多。
因为,这些地主收的是四到五成的地租,可因为他们的土地产出根本就达不到金府的水平,这些土地的粮食总亩产量别说是一亩一石五了,就算是一亩一石都很难达到。
反观金府的那些佃户们,家家户户几乎是每年每亩都能收获两石以上的粮食,而且,金府每年都会休耕三分之一的土地,这些被闲置一年的土地,佃户们无需负责,而是由金府代他们照常向官府缴纳各种赋税。
如此种种,精明的人一算,金府每亩收的五斗粮食不但不高,反而是有些低了。
何况,凡是在京师周边居住的人,心里面都知道,这个身份有一个隐性的好处,那就是长安县县令不敢像地方上主官一样,随意征收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
在后世,帝都每年都会在取暖、降温、蔬菜等等方面给予所有帝都居民各种各样的补助。少收税,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补助。
这次,金府的土地之所以会反过来迎来大增长,一方面,得益于鸭群在扑灭了大量蝗虫的同时,也会在田地里留下粪便,这样就能给庄稼补充平时就算是金知蝉都很难搜集的磷肥。禽类的粪便中富含植物生长所学的氮磷钾三种肥料中的磷肥。
金知蝉自己养得鸭子,当然要先紧着自家的土地,用以扑灭蝗虫了。这一点,即便有人因此而颇有微辞,可也没有人敢在刘彻的面前投诉金知蝉。
而另外一方面,金知蝉采取的丢车保帅的方法,激发了百姓们巨大的积极性和动力,为了保住剩下田地里的粮食,佃户们这段时间如同呵护自己孩子一般,小心呵护着剩余的土地。
旱灾来临之前,金府打了不少井,用从外地进口的木材也打造了不少水车,因此,金府手中那些易于灌溉的土地全都没有受到旱灾的影响。
这件事,不单是长安县县令知道这其实是金知蝉的功劳,就连刘彻也清楚。这是,即便是如此,刘彻也不好因此而封赏金知蝉,毕竟她还是未出嫁的小姑娘,这个时候还不易拥有爵位。
因此,刘彻只能把这个功劳记载了修成君的身上,现如今,修成君这个封号的汤沐邑前后累计已经加到了三千户。要知道,刘彻的大女儿当利公主现在的汤沐邑也只有三千户而已。当然,当利公主的汤沐邑是盐邑,与修成邑的富庶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而金知蝉的大姐金雀儿的汤沐邑即使实在边郡,也有一千户之多。
自从太皇太后窦姬驾崩,窦氏一族的势力土崩瓦解,而王太后最后一个弟弟田玢暴卒之后,王氏和田氏的势力也变得大幅度缩水,现如今,长安城里,最得势的两个家族,第一当然非卫氏莫属,第二就是修成君的金氏。
于此同时,刚刚只当了一年的新丰县令兰陵缪生被刘彻擢拔为左内史,已经故去的申陪公,其两个徒弟居然能够同时担任左右内史,这在当时是一份非常荣光的一件事,一时之间被传为了美谈。
而原左内史,平调到长沙国担任长沙相去了。左内史和长沙相所说是同品级的官职,可一个在京城里,一个远在南方潮湿之地的长沙,这两个官职的含金量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于此同时,长安县令却只是被平调到新丰县担任县令一职。可是,得知此事的长安县县令却在家中欣喜若狂。
在皇帝陛下和满朝文武的眼皮子底下担任县令,其难度可想而知,幸好右内史夏宽是豁达的人,只要手下办事得力,他从来不会苛责任何人,有问题,他也会主动承担,才让他这一任长安县令当得好过了一点。
何况,现在,凡是低品级的官员如今都知道,新丰县他们这些人企盼已久非常适合镀金和学习先进经验的地方,谁不想削减了脑袋向到新丰县任职。
可是,新丰县也就只有是三个朝廷任命的位置,而且,还不是由丞相任命,自从刘彻亲政以来,新丰县县令、县尉和县丞全都是由皇帝自己亲自任命的,谁也插不上手。
唯一的一个例外,可能就是前任县令,现在的左内史兰陵缪生了。想当初,刘彻本来准备让他担任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