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钧听了这话一拍脑门,恍然道:“不错!不错!多谢公子提醒,我这便去了!”
郝文轩见状不禁笑道:“仁均莫急,锦衣卫到得天水还不会如此快法,出了钦犯被劫这样的大事,他们须得上报朝廷再与本省的三司衙门商讨对策,若是皇帝怪罪下来,这一省的主官都难逃其咎。等他们查到你天水的家人,至少需得五天的时间,你先想得一想,等找到了妻儿却是投奔何方?”
郑仁钧支支吾吾道:“这……我却是没有想过,我和她都无甚亲戚,确是不知该去哪才好。”
郝文轩又说道:“要不这样,我和你同去天水接得弟妹,然后你们随我到陇西投奔我那个朋友,再随他去往西域经商,隐姓埋名做他的伙计,等过得几年这件事的风波平息后,回得陇西一带,自己做些小本生意,足够养活家用不也很好?况且我那朋友慷慨阔气得很,定不会亏待于你,仁均,你意下如何?”
郑仁钧听了这话连忙跪了下去,感激涕零道:“大人,能够如此,您真是救了仁均一家的性命,仁均家中无甚余货,孩子又年幼得很,带着她母子二人逃难,实不知能撑得多久……”
郝文轩赶紧将他扶起,温言道:“仁均,我此时早已不是知府了,‘大人’二字不可再提,我痴长你二十余岁,你便叫我声叔叔,这不为过吧。”
郑仁钧说道:“大人于我有再造之恩,仁均以后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您的恩情!仁均父母早亡,以后便称您为叔父了!”
郝文轩拍了拍他的肩头缓缓说道:“好,好,我想到今后无官一身轻,与那位朋友经商异国,还需多看些经济致用与西域诸国概览的书籍,仁均,你也得学着多认些字了。”
韩潇听郝文轩此时尚为他人考虑得如此周详,心中更是对他敬佩不已,于是说道:“郝大人,师父常教导我要侠义为先,您虽是官家之人,可所作所为当真称得上是行侠仗义,韩潇佩服之至!”说着向郝文轩一揖。
郝文轩立即扶住了韩潇的手说道:“公子千万不可,若没有韩将军,我哪会成为这一方的父母官,你幼时叫我郝叔叔,此时还是这般称呼吧。”
这时,江晚出言说道:“郝大人,你们计划了这么半天,可去往陇西最紧要之物却不知可准备妥当了吗?若无此物,便连这凤翔的地界也是寸步难行的。”
听得这话,郝文轩不禁一愣,于是问道:“不知江公子说的却是何物?”
江晚笑道:“便是钱喽!否则哪里能够买得马匹?”
韩潇听闻亦觉恍然,赶紧向自己的口袋中摸去,却只找出了几钱的散碎银子,不用说去买马,便是食宿也不够到得陇西,不禁向江晚说道:“晚儿,你身边可带得银子?大哥向你借来一些。”
江晚笑道:“好啊,韩大哥开口相借,我怎能吝啬?”说着便从怀中掏出数锭黄灿灿的金子来,足有数十两之多。
韩潇见状奇道:“晚儿,没想到你却有如此多的金子,大哥便借来一锭。”
江晚却说道:“韩大哥,我方才说了,晚儿不是小气之人,这些金钱便都给了郝大人吧,哈哈,算是你从我这里借出的,怎么样?”
郝文轩却说道:“江公子太过客气,我们去得陇西实用不到这许多钱,这支五两的小锭便已足够,待得将来我们连本带利一定奉还。”
江晚说道:“郝大人,我却有个道理,这五两黄金虽够你们到得陇西,可您的那位朋友若是恰巧去了西域经商的话,你们届时身无分文可又能去投奔谁来?”
郝文轩听了不禁连连点头。
江婉又说道:“不如将这五十两黄金一同带去,那位朋友若是未在陇西,你们也可把它当做本钱,弄个小本的买卖,混得生计不成问题。那位朋友若是在的话,我瞧干脆将黄金给了他作为你们的股资,到时走往经商你们也算得上是东家,与靠人吃饭当伙计可是天壤之别!”
韩潇听了这话笑道:“晚儿,你这样会精打细算,不如带着我们一齐去西域经商如何?过得几年,你便是我朝的‘陶朱公’了。”
江晚也笑道:“大哥,你这是在取笑我?”
“怎会是取笑,我是真心佩服你的生意经。”韩潇说道。
“那好,若能有你相伴,我情愿去那西域走得一遭。”江晚说道。
“在下一定奉陪,我便做你伙计,一路之上好学得你做生意的本事。”韩潇笑道。
“我哪敢请终南山上的侠士做伙计?雇你当镖师还差不多,哈哈。”江晚笑道。
两人说笑一阵,郝文轩这才说道:“江公子,这……这郝文轩怎能受得你如此之恩,何况亦不知何时才能连本带利的还得……”
江晚一把将那些黄金放在了郝文轩的手中,继而说道:“郝大人,您的命难道还不值这些黄金吗?我们便连您的性命都救得,还会在乎这身外之物?再说,与您这些年为此地百姓做过的好事相比,这点金子又算得什么。大人尽管拿去,不要再提‘还’字了。”
“这……这……如何使得?”郝文轩微微有些激动。
江晚笑道:“要不这样,韩大哥说这算是他借的,我今后便只管他要来,你尽管放心用。”
韩潇也说道:“对,对,大人不用担心,这些钱将来由我还给晚儿。”
郝文轩见韩潇与江晚二人称呼亲切,不知他们是何关系,只觉再推辞的话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