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猛的一惊!不知他为何突然向自己动手。不过,此时已无暇细想,眼见他腋下便是隐位,于是身子一侧,出指点了过去。这一来,逼得黑衣人不得不变招。只见他手掌一翻,斜向下击去,直奔韩潇的肩头。韩潇只觉他手掌未到,掌风已刮得自己脸面生疼,心下一凛,见他肋下是隐位,于是缩回手指,左踏一步,出拳击去。
黑衣人见此,“咦”了一声,又不得不变过招式。如此过了五招,韩潇拳脚并用,每每攻向对方的隐位,勉强逼的对手变换招式。待得第六招时,韩潇见对方腰间乃是隐位,于是出掌而攻,只觉那黑衣人此时双掌平推,无法架开自己的手掌,定会避开。可黑衣人并未闪避,韩潇只觉眼前一花,不知对方如何变换的招式,只见他的一只手掌已迎了上来。韩潇心知自己掌力不及对方,却是来不及变招,二人手掌相较,韩潇身子一震,退开数步,只感手臂酸麻,胸口发闷。
这时,那黑衣人说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韩潇心知他问的便是无相神功,方才两人拆了数招,韩潇攻向此人的隐位乃是随手而成,并非哪一门派的招式,口中却说道:“前辈既不肯回答晚辈所问,晚辈也无需告诉前辈。”
黑衣人听了更不搭话,又是出掌向韩潇攻来。数招一过,韩潇只觉对方丝毫不曾相让,招招都似要取自己性命一般!他心中暗道不好!难道此人便是我的杀父仇人?他知我要为父报仇,所以便也要将我杀死?
韩潇不及多想,只因对方掌法精奇之极,自己稍有疏忽便会中掌而亡。他当下打起精神,直把此人当做杀父仇人一般,用尽浑身解数,将从石头僧那里学来的无相神功一一用出。
十余招之间,双方直斗得旗鼓相当。可韩潇毕竟功力不及对方,无相神功虽已堪透天下武功招式的精要,可他初学乍练,火候不足,无法发挥其真正威力。他虽可瞧出对方招式的隐位,可那黑衣人掌法老辣之极!隐位显位变换不定!那无相神功厉害之处除了能攻破对手的隐位之外,其本身运力的诀窍更是天下一绝,若练成此功,便可令人将拳脚掌指及肢体各部的动作从心所欲的变化,以最适当的姿态伤敌。可韩潇尚未能将运力的诀窍融会贯通,在对方浑厚之极的掌力下,渐渐不支起来。
又斗片刻,韩潇只感浑身脱力,真气渐渐不济。二人双掌虽始终未曾相交,可韩潇每出一招都避不过对方激起的雄浑无比的掌风,此时已是双臂酸麻,招式滞碍。眼见对方又是一掌击向自己的心口,这一招正是他方才杀死空空道人的招式,可韩潇的双臂被他的掌风所带,再也抬不起来,他知道自己已是无幸,便将双眼一闭,实有万念俱灰之感!
说也奇怪,韩潇只觉对方手掌按在自己心口,却并未发力。他睁开眼来,只见到一张狰狞的面目直盯着自己。他不明白对方为何不杀自己,心中却是涌上一股倔强之气,于是大声说道:“你要杀便杀,我功夫虽不如你可也不会怕你!”
黑衣人哈哈一笑,撤去手掌,又退后数步,那笑声苍老而又沉郁,随后便说道:“你既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便留你条性命!”
韩潇不肯示弱,当下说道:“你不杀我,难道不怕我将来为家父报仇吗!”他已认定此人便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黑衣人却并未回答,只说道:“我方才并未手下留情,你能接得住五十招,也算是武林中罕有的功夫了。”
韩潇正欲说话,却见他身子一闪,随即消失在夜色中。他呆立当地,心中更是糊涂,只觉此人若杀了父亲为何还要留下自己性命?
此时,山风袭来,一旁的山松“哗哗”作响,韩潇只觉浑身一阵凉意,心中又是混乱之极,加之真气已消耗了大半,浑身乏力不堪,此时再也坚持不住,顺势坐倒在地上。
良久,韩潇只听得身旁一人说道:“施主,想不到你的武功这等高强!”正是水镜的声音。
听了这话韩潇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水镜尚在一旁,于是说道:“与那人相比,我还差了一大截……”
“施主,那个像鬼怪一样的人是谁?他怎会生得如此丑陋?”水镜问道。
“那是带了面具的缘故,我只知此人乃是武林中凤毛麟角的高手。”韩潇叹道。
“这……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水镜毕竟年幼,此时月黑风高,不免害怕起来。
韩潇盘膝而坐,照着太玄经中的心法运行体内真气,以此恢复剧斗中几乎消耗殆尽的内力,同时口中说道:“我方才说过,是空空老贼差点害了你性命。”
“师祖为何要害我?”水镜颤声说道。
“只因你又瘦又矮,和他的身形一般无二。”韩潇不屑道。
水镜更是糊涂,说道:“这……这又是为什么?”
“小道长,我瞧你人很聪明,那日与我论起生意来说得头头是道,没想到原来这样笨,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韩潇刚刚败给黑衣人,又没能知晓杀父仇人的身份,此时心绪不佳,便没好气的说道。
水镜本是老实人,又哪里想得到空空道人的诡计,听了韩潇的话只得默不作声。
韩潇行功片刻,内力渐复,此时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只觉心绪平复了许多,于是说道:“水镜道长,这空空老贼之所以带你来青城山便是要你代他而死啊!”
水镜一惊!说道:“那怪人要杀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