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找到了!”尹方思面带喜色的呼喊道。
“找到谷口了?”韩潇的叫声也变的嘶哑。
“便是那棵红色的榕树!”尹方思向前方一指说道。
韩潇向前方远眺,终于辨出在百丈之外有一棵被朝阳染红的大树,这颗榕树较之其他树木高出不少,由此是第一个被日光照映到。
“我出谷的那晚便是从这棵榕树下路过的,我只记得它被日头映红,所以便一直在寻红色的树,”尹方思兴奋的说道,“原来须得朝阳照到方能看得见,我们始终在它的东面,昨晚夕阳西照,难怪找寻不见。”
江婉听了这话,也来了精神。韩潇立即抱着江婉钻入马车,又叫醒车夫,向那榕树行去。马车行过那棵榕树后,地势却变得高低不平。尹方思不时指点车夫行进的方向,原来此处的道路令有妙处。看似走入密林深处时,本已无法前行,可转过一棵大树便又现出道路来,此种别有洞天之感比比皆是,韩潇从车窗望去不禁慨叹离人谷之隐秘。
车行片刻,只听尹方思欢声道:“公子,咱们到了!”
韩潇急忙抱着江婉下了马车,抬眼望去只觉豁然开朗。一泓宽广的湖水横在韩潇身前,湖面如镜,隐隐的笼着一层水雾。一座长长的木桥由身前直通向湖水对岸,一水中分,将“镜子”化为了两面。木桥尽头是一片青绿的竹林,林中隐约现出一排雅致的房舍。
韩潇见此美景,脱出一口浊气来,江婉对尹方思说道:“思儿,你住的地方真可算作世外桃源了。”
韩潇也连忙说道:“这几日当真辛苦思儿了,韩潇感激不尽!”
尹方思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面庞微红报以一笑,说道:“我们快些去取师父的灵丹吧。”说着便踏上木桥。
韩潇将车夫打发走,抱着江婉即跟了上去。三人步入湖心,只见湖面上游弋着许多水鸟。
“是鸳鸯,”江婉轻声说道,“咦?这可奇怪了,鸳鸯一向是比翼同游,这里为何都是鸯鸟?”
韩潇听了这话向水中望去,只见一只只雌鸯形支影单,在湖中漫无目的的游荡,心中也不免奇怪。二人带着疑惑随尹方思踏过木桥,来到竹林中的房舍前,又觉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草药之味。
尹方思见了韩潇神情,说道:“公子,我师父医术高明,更是精通配制草药,这里可有不少珍奇的药物呢。”
韩潇点头道:“尊师住在如此僻静之处,寻常人又怎能寻到此间求医问药?”
“来寻师父求医的都是练武的人,那也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尹方思说道,“后来求医的人渐渐少了,这些年更是无人再入谷了。”
“这是为何?”江婉奇道。
尹方思摇头道:“那时我还年幼,不甚明白师父的用意,只觉得师父似是在为难进谷的人。”
韩潇与江婉听了更是不明所以。
尹方思将房门打开,引二人入内。韩潇见房舍内极为宽敞,可除了木桌木椅便是炼制草药的各样器皿,甚是简朴。房内靠北之处有一个宽大的百子柜,上百格抽屉中显是贮存着各类草药。
“师父还是没回来……”尹方思的话语中透着失落,而后向房内的一张木床一指说道,“那是我平日睡的床,姐姐快歇一歇,我这就去拿灵丹。”
尹方思说完便快步走入里间,韩潇轻轻把江婉放在木床上,只觉心头一松。江婉见了韩潇的神情,知他为自己担忧了一夜,定已乏累,又想到片刻前与他生离死别的情话,心中甜美,不免面色一红。
韩潇见她面庞红润,以为是内伤所致,便安慰她道:“婉儿不怕,思儿的师父医术高明,她配的灵药定是极有效用,只要能压得这玄阴真气半月,我便能带你回到北平府去寻严道大师,以他登峰造极的功力定会治好你的内伤。”
江婉轻声笑道:“严道大师和王爷都以为你死在大漠中了,你这一回去,他们定会转悲为喜的。”
“我韩潇又算得什么,王爷怎会为我的生死而悲喜,”韩潇笑道,“何况王爷授我官职,这些时日我却做了逃兵,他不罚我便谢天谢地了。”推荐阅读//v.///
江婉也笑道:“你有所不知,王爷见你迟迟未归,当真抑郁了好多天,严道大师劝了他多次,王爷这才领兵入关。”
“王爷待我不薄,不知何时能报这知遇之恩。”韩潇说道。
江婉又笑道:“大哥,你可是又想回北平统兵打仗了?”
“我这指挥佥事不过是王爷身旁的侍卫罢了,统兵打仗那是观童观大哥的事,”韩潇说道,“在洛阳永宁寺那天,严道大师的话确是点醒了我,我本以为自己会终老边疆,做出一番保家卫国的事业来,可是……”
江婉见他话音停顿,于是笑道:“可是大哥舍不下终南山上的白木灵。”此时的江婉精神尚佳,一则听韩潇方才郑重其事的说要娶自己,她虽明白那是韩潇见自己命在顷刻的悲痛之言,可听过却仍是无比受用!二则入得离人谷内,又见了如此雅致美景,直有心旷神怡之感,虽未曾服药,这内伤仿佛也好了三分。v手机端/
韩潇不置可否,说道:“身在武林之中,却是由不得自己了,而且我爹的大仇怎能不报?王爷雄才大略,严道大师武功与谋略举世无双,观大哥更是身经百战,有他们辅佐王爷,蒙古鞑子实难犯边,我韩潇才疏学浅,北平有没有我皆是一般。”
“大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