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台的大军遍野而来,韩潇眼中见到的是无数的战马奔腾与不断不激起的尘土,耳中听到的是震天的喊杀声与隆隆的蹄响。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十余万骑兵进攻的场面!想起父亲曾为他讲述数十万人争战的情形,韩潇此刻终于得以领略。
一阵莫名的兴奋涌上了他的心头,不知为何,此时的韩潇似是热血沸腾一般。难道自己继承了父亲能征善战的禀赋,因而见到这等宏大的场面便会兴奋不已?韩潇面对敌军的冲锋却是胡思乱想起来。
不过他很快便想到己方乃是以寡敌众,形势极为艰险。于是,韩潇急忙指挥舍伦部迎敌,手中彩旗不断的挥动。他先是运用星宿四象中青龙的角、亢二宿与白虎的井、柳二宿守住两翼,防着对方骑兵将八卦阵冲散。
蒙古人善于骑射,阿鲁台的骑兵尚未抵近之时,双方便连连开弓射箭。舍伦部的人乃是以静制动,射中了许多冲锋而来的敌军。随后,阿鲁台的骑兵冲到阵前,双方纷纷抽出长刀,短刃肉搏起来。
韩潇见状连连催动阵法变化,时而运用八卦阴阳之冲逆变化,时而变换二十八星宿的方位,阿鲁台的骑兵虽多却始终未能冲破这八卦阵。
随后,阿鲁台亦改变阵势,渐渐将八卦阵围住,三面齐攻,只余出东面没有骑兵攻打。韩潇明白阿鲁台的用意,他欲使舍伦部知难而退,从东面撤离,自己便能占领这片吉雅草原。可舍伦部誓死要守在此处,韩潇也只得随机应变,催动阵法变化,抵御阿鲁台的猛攻。
舍伦部的人个个勇往直前,情绪高涨,加之韩潇阵法变幻莫测,两军一时之间僵持不下。阿鲁台虽兵多将广,可参悟不透这八卦阵的奥妙,便如一个壮汉拳拳打在棉花之上毫无受力之处一般。
阿茹娜却是心中急切,只想去冲杀一阵,可见到苏少筠守在身边,知她绝不会让自己独自而去,且韩潇的阵法变幻莫测,眼见周身无数的队伍你来我往,没有一个队伍的方位固定不变,若自己贸然冲入阵中,也许会搅乱了阵法。于是,阿茹娜只得伫立一旁,默默的观瞧着场中的变化。
阿鲁台的兵力毕竟是舍伦部三倍有余,一个时辰后,已将韩潇八卦阵的范围打压得缩了一半,八卦阵的变化也由此受到了滞碍。
舍伦瞧出己方不利,焦急的对韩潇说道:“韩英雄,不如我带一支兵马出这八卦阵与他们拼杀一阵?”
韩潇尚未说话,只听吉日格勒说道:“安答不可,咱们都要听韩英雄指挥才好。”
舍伦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只听韩潇说道:“大族长请放心,阿鲁台远到此地,兵士必然疲惫,我们以逸待劳,定会比对方坚持得久。我将阵法收缩便是为消耗敌人的体力。”
舍伦听了这话果见敌军的外围许多骑兵无法行到阵前,一些将官却不断的催他们冲入战场,这些人只得左右奔波寻找空当,场面较之先前已显混乱。
阿鲁台也瞧出不利之处,于是鸣金收兵。围攻八卦阵的骑兵得令之后,立即后队变作前队,边与舍伦部交战边缓缓的撤回。韩潇见阿鲁台治军有方,即便是撤退也令自己无从趁势而攻,实是劲敌!内心实是担忧不已,不知自己的八卦阵能守得几时。
阿鲁台随后退到法兰山的南侧,依石山峭壁扎营。韩潇见法兰山中无甚林木,火攻不得。对方的地势虽低,可额伦河非是大江大河,亦是无法水攻,实不知能有怎样的办法击退阿鲁台,只得向东退出五里,然后安营扎寨,整顿兵马。
此时黄昏已过,韩潇与舍伦部的将领们在舍伦的大营中正自商量如何御敌。
格斯儿这一日中生龙活虎,杀敌极为卖力,此时仍是声音洪亮的说道:“大族长,韩英雄,我瞧阿鲁台的本事有限,他们不过仗着人多,那些战士绝没有我们舍伦部的人勇猛!咱们明日便让阿鲁台知晓,想得到吉雅草原是他与也速迭儿在做梦罢了!”
“格斯儿,这你便说错了,”吉日格勒捋这胡子说道,“阿鲁台奔波多日,他的战士一路疲敝,当然不如我们以逸待劳,况且对方显是要将我们赶出吉雅草原即可,未曾用出全力,明日一战才是最为凶险的!”
韩潇听他分析得透彻,心中佩服。
只听格斯儿又说道:“既然如此,韩英雄请你准许我带领五千人,今夜便去偷袭敌营,让他们不得好好安歇!”
韩潇摇头说道:“万万不可!今日一战,我瞧阿鲁台确是善于带兵,无怪能在千里之外得胜瓦刺,我们能想到夜袭大营,他难道便想不到吗?且对方人多势众,也许早已安排下了陷阱等我们去钻呢。”
这时,舍伦也说道:“韩英雄说得不错!今夜月色正亮,草原上有何举动双方都会瞧得清楚,夜袭之事定不会成功的。”
韩潇又向吉日格勒问道:“哈达与扎伊两部的援军何时能够抵达?”
“这可没法说得准,快得话后天便到,慢的话也许十天也到不了,”吉日格勒说道,“这全在于他们集结兵士的快慢,此时草场已绿,各部均在放牧牛羊,想立时集结这许多人来定会花上些时日。”
韩潇听了这话知道指望援军立时到来已十分的渺茫,只得寄希望与八卦阵来多拖些时日了。只听他说道:“大族长,我想再派人去联络这两部,他们便是先行派来少量的援军亦会提高我方的气势。”
吉日格勒沉吟道:“嗯,哈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