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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的帐蔓,遮住塌上重叠一起的男女,良宵很快悄然流逝,转眼,晨曦初照,.
一夜缠绵,寝殿四处落满男女纠缠一块的衣服,从进门口蔓延至床榻边,垂下的帐蔓隐约掀开,露出塌上相拥而眠的男女。
女人面朝内侧,男人从后面抱着她,脑袋埋入她的墨发间,酣然入梦。
“嗯………”
良久,一道即将苏醒的嘤咛从女人鼻腔里传出,抱着她的男人身体动了动,搂抱她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水………”
昨夜饮太多酒,一觉醒来,热比蔓头疼的厉害,她发现不仅头特别疼,她的身体更是撕扯般疼的厉害,轻轻动一下,就像被马车撵过一样。
揉了揉太阳穴,嗓子干涩无比,她忍着疼痛轻声喊了一句,很快,她感觉身后的一股重压消失,一杯水出现在她的眼前。
热比蔓未作多想,接过水杯大饮两口,这时,一道关心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慢点喝,当心别呛着。”
当陌生的声音从身边响起时,热比蔓动作一顿,扭头看见一张面带笑容的脸。
“你………你为何出现在哀家的寝宫里?”
一问,她才发现翰林院侍着上半身,而她自己,被单下的身体一丝不挂!
这是怎么回事?!
热比蔓猛然想起,昨夜她喝了很多酒,被巫竹伤了心之后只身去往御花园,她隐约记得,后来好像又遇到了巫竹,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然后她记不清了,等她再有意识,.
她明明记得跟她在一起的人是巫竹,怎么会变成翰林院侍?难不成她………难不成她酒喝太多看错了?
屋里发生过什么,不用想她也猜得出来,昨天夜里她并非完完全全没有感觉,她能感觉到男人温暖的怀抱和强烈的占有,她也给出了相应的回应,但是她以为那是巫竹,她才…………这么热情!
‘哗啦!’
水杯被她一掌扔在地上,热比蔓的脸色阴沉至极,起身,拿起一旁的华服裹住的躯体,她快步走到放置武器的隔间,拔出架上的宝剑,对着翰林院侍的脖子,愤怒道:“哀家要杀了你!”
翰林院士早料到她醒来一定怒火万分,也做好死在她剑下的心理准备,面对抵上喉咙的锋利武器,他不躲也不闪,头颅微昂,缓缓闭上眼,“动手吧!”
他反常的反应使热比蔓一愣,略显诧异说:“你为何不躲?”
她杀了这么多人,从来没见过谁不怕死,除非,那人很绝望,对生活失去希望。闪舞.
翰林院侍没有睁开眼,语气平静说:“微臣这条命给了太后,您想杀想罚,随您处置,但是微臣想在临死之前,说两句心里话。”
“什么话。”
“太后你只需要记住,世上有个叫做格里马丹的男人爱慕你,喜欢你!”
昨夜她醉酒记忆不清,他的那番告白之言很可能忘记了,翰林院侍想在临死之前向太后最后再表明他的心意,让她知道他深爱着她,那样他便死而无憾了。
“油嘴滑舌!你以为你说几句花言巧语哀家心软放过你?”热比蔓冷笑,对他的告白言论无动于衷。
翰林院侍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命便给了你!”
简短的一句话,普通不能再普通,却说进热比蔓心坎里。
曾几何时,她也对一个人说过,可是那个人不但不感动,反而劝说她放弃。
看着此时的翰林院侍,热比蔓就像看见她自己,痴情又痴傻,守着一个一辈子可能永远不会爱上她的男人,错付痴心。
明知没有结果,仍要飞蛾扑火冲上去,弄得遍体鳞伤誓死不放弃!
‘哐当!’
宝剑从热比蔓手心划落,她唇瓣轻抿,厉声说:“出去!”
不懂她为何突然改变主意,翰林院侍一愣,急忙睁开眼睛,看见那道背对着的窈窕背影。
“你………”
“废话少说,你再啰嗦一句,哀家要了你的命!”
热比蔓并非心慈手软不杀他,是她想起翰林院侍这个人有很大价值,倘若贸然杀了他,对她的名誉产生很大不说,对她稳固朝廷的地位有害无益!
而且他说,他喜欢她,不管这份喜欢是真是假,热比蔓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他的确很迷恋自己,也好,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站在自己这边,那她不用再花心思拉拢他。
有个免费势力替她效命,她为何要傻傻的除掉他?
“记住,昨夜的事除了你和哀家,不许向第三个人透露,如果你泄露出去,哀家………”
“太后放心,微臣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提起。”翰林院侍保证道。
他的保证使热比蔓脸色稍好一些,指了下地上的衣裳,吩咐道:“你把衣服穿好,从侧门离开,如果你在路途中遇到柑水殿的奴才,你什么也不必说,更无需解释,哀家自会处理。”
“是。”
遵从她的意思,翰林院侍穿戴整齐,一边穿衣裳,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说:“昨夜………有不少奴才目睹微臣来柑水殿,他们会不会………”
热比蔓在后宫的威严不亚于楼兰王,刚入宫没几天,她先后重惩了很多疏忽职责的宫女侍卫,在他们心目中,太后是位极其严苛令人害怕的主子,不敢随意在背后嚼舌根。
但纵使她的威信再大,遇到八卦之事谁能按捺的住不背后议论几句?谣言,在所难免,就像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