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生兰微笑道:“妾身备下薄酒,不知小王爷可否赏光。”
朱存极立刻换成一副嬉皮笑脸,说道:“美女当家邀请哪有不去的道理。”
笑着回头看了一眼李大厨,后者瞬间明白,对大锤和二喜低声说道:“把箱子太到马车上去,不要离开在那守着。”
二人点头表示明白,抬起近三百多斤重的装银元宝的箱子,大步向外走去。
赵掌柜眼睛就是一眯,心道:“都是高手,好几百斤重的银箱,两人抬起来毫不费力,真是深藏不露。”
田生兰娇媚的白了朱存极一眼,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小王爷请。”
朱存极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美女当家请。”
田生兰白了他一眼,没有在犹豫,带头向内屋走去,朱存极跟在后面,其他众人也紧随其后。
进入东厢房待客室,屋内豪华程度就不必细说了,就这两套紫檀桌椅,拿出一套到后世去买了,就够普通人体面的过一辈子了。
一共准备了两桌酒菜,主桌只有朱存极和田生兰,其他人在另一张桌坐下。
田生兰给朱存极倒上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道:“小王爷贵体踏贱地,使得金满堂蓬荜生辉,妾身满饮此杯,以谢小王爷大驾光临。”
朱存极见田生兰一饮而尽,如此豪爽。
顿时抚掌叫好,赞道:“美女当家果然女中豪杰,今日能与美女当家相识,当浮一大白。”
说罢一饮而尽。
田生兰媚然一笑,说道:“我算什么豪杰,我只是一介微末商贾,地位低微,不足为道。
到是小王爷才是真正英雄,在城门口怒打杜百户,到是无意间替我等商贾,出了口恶气。”
朱存极疑惑的问道:“怎么,田当家也受过,那个杜百户的气吗?”
田生兰摇了摇头道:“在这石楼县做生意的,那个没有受过他们的盘剥,我们金满堂还好些,只要交了保护费,他们到也不敢太过为难我们。
可那些小商小贩可就惨了,被他那个小舅子破家的不在少数。”
朱存极疑惑的问道:“他小舅子是谁啊?”
田生兰提醒道:“就是差一点,被你砖头拍死的那个人。”
朱存极乐了,笑道:“要知道这些,直接拍死他算了,也算为石楼除害。他们这样就没人管吗?”
田生兰给朱存极满上酒后,平静的说道:“能治他的只有县令,所谓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
每个县令到任后,都在忙着搂钱贿赂上官,好在三年任期后,离开这个穷乡僻壤,而杜百户正是他们搂钱的耙子。
他们怎么舍得杀了他。再说我们商贾地位卑微,士农工商,排在最末,死活又有谁管。“
朱存极喝了口酒,收起嬉皮笑脸,郑重的说道:“将人分为三六九等,这种政策本就是一个错误。
大明几乎所有人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一生的命运,想要改变却难如登天。
对商人和武将打压,对士人的放纵,是造成大明现在困境的根本原因。”
田生兰被这大逆之言,震的晕晕乎乎,这是在否定他祖宗朱元璋的政策。
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能改变吗?“
朱存极摇了摇头,说道:“很难,可以说积重难返,最底层百姓一旦对你失去了信任,大明崩塌是早晚的事。”
忽然朱存极停止神侃,开始不停抽动着鼻子,四处寻找着什么。当看到赵掌柜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杆烟袋锅,在哪里不断喷云吐雾。
眼睛顿时放出精光,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媚笑着说道:“这烟味道不错啊,给我也来点。”
众人顿时一脑门黑线,没想到小王爷还好这口。
朱存极狠狠的吸了一口,用宣纸卷的旱烟卷,那表情简直陶醉到,让人想抽他一巴掌,简直太爽了。
前世,他是个老烟民,来这个时代有一个来月了,身体是换了,思维没变。
尼古丁的味道时刻在脑中徘徊,尤其是想家的时候,对烟的渴望尤为强烈。
“这烟叶石楼县有卖的吗?”朱存极问向赵掌柜。
赵掌柜抽了口烟,说道:“有,北门孙家杂货铺就有卖,品质还算不错,比省城老祥瑞的烟叶就差上一些了。
毕竟人家是百年老店。不过在石楼县想买烟,没得选,就那一家有卖的。
昨天我去了一趟,生意不是很好,毕竟连饭都吃不上,还有几个人有闲钱买烟抽呀!”
田生兰给朱存满上酒,微笑道:“小王爷看透天下利弊,不知,可有良策,挽救大明时局。”
烟都快烧到手了,朱存极才恋恋不舍的仍在地上,夹了口菜扔进嘴里。
玩世不恭的说道:“您还真看着起我,我就是一个死去藩王儿子!我能有什么良。
有今天没明天的这么活着,那有什么治国才能,你问错人了,你应该去问那些名家大儒才对。”
一句话,把田生兰噎胸口有些发闷,在看这货那不着调样子,在那里没心没肺,一口酒一口菜的吃着。
女人的小脾气立刻就上来了,剜了朱存极一眼!
没好气的说道:“只会劫人家运输队,抢人家银票是不是。”
田生兰说完就后悔了,怎么就没控制住,提这岔哪,其他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也不吃也不喝了,互相看着。
朱存极完全没在意,将杯中酒闷掉,换成严肃的表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