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雨停了。
月歌睁开眼,清晨的曦光就顺着窗帘的间隙洒进来。
她眯了眯眸子,欲要翻身,发现腰间沉甸甸的压了一条手臂。
她顿了一下,握住他的手,轻轻从腰上拿了一下去,然后翻过身,面对着旁边还在酣睡的乔聿北。
他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额前的碎发有些长,凌乱的散落在额头,一双眸子紧紧闭着,眉毛浓密却不杂乱,鼻子高挺的有点像混血儿。
睡着的时候,比醒着可养眼多了,也乖多了。
月歌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酒窝。
那么坏的脾气,怎么就长了这么好看一张脸。
月歌在脑子里想了一遍她跟乔聿北从认识到现在所经历的的一切,有点恍然若梦的感觉。
除了被下药那件事,她其实从未真的讨厌过这个人,这个几乎按照她梦中情人生长的,笨拙的去疼她的臭小子,她怎么讨厌得起来。
她摸了摸他的唇角,掀开被子下了床。
脚刚一落地,腿就软了一下,差点重新跌坐在床上。
月歌有点黑脸。
这小王八蛋昨晚折腾得很,她都不知道,这个刚开荤的小王八蛋哪里学的那些花样,怎么能把人的身体折叠成那种程度……
她现在两条腿就像卸了重装一样,酸疼的厉害。
扭头想踹这小王八蛋一脚,结果看见乔聿北背上横七竖八的抓伤,动作猛地顿住,然后红着老脸去了浴室。
昨天送洗的衣服,一大早就给送了过来。
月歌换了衣服,收拾好自己,将乔聿北的衣服放在床尾,就下楼了。
昨晚什么都没吃,就跟乔聿北在房间里鬼混,一大早就给饿了醒来,说起来还真是蛮丢人。
兴许是因为昨晚电闪雷鸣,大家睡得都晚,早餐时间,下楼用餐的人却不是很多。
人不多倒也清净,酒店早餐是自助的,中式西式都有,看喜欢自己挑选。
月歌找了半天才找到乔聿北说的那个蓝莓酱,味道是挺好,就是酒店厨师有点小气,面包上就给她抹了一点点,早知道应该等乔聿北醒来一块儿下来,就小狼狗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主厨没准能送她一瓶。
牛角包也挺好吃,不过乔聿北好像不喜欢吃甜食,鸡蛋饼烙得可以,月歌让厨师帮忙加热,自己在旁边吸着豆浆等。
“沈月歌?”
背后有人唤了她一声,月歌愣了一下,迟疑的转过身。
她对面一张桌上,坐着有个穿着深蓝色衬衣的男子,他长相不算太出众,就是白净,鼻梁上挂着一副无框眼镜,脖子上打着领结,西裤笔挺,头跟皮鞋一样都梳得锃光瓦亮,鬓角也修饰的一丝不苟,跟旁不入,完全是一个社会精英。
月歌辨认了好半天,才迟疑道,“王青宇?”
“贵人多忘事,难为沈小姐还记得我。”
王青宇笑着摘掉眼镜,话里却透着一丝难以忽视的讥讽。
月歌收敛起情绪,声音淡淡,“你若是不叫我,我大概真的认不出。”
王青宇眼神一沉,“这么多年,你倒是一点没变,说话的语气还是这么让人讨厌。”
月歌也不生气,甚至还笑了一下。
王青宇皱起眉,“你笑什么?”
月歌勾唇,“我以前不跟你计较,是因为楚河,我就算不喜欢你,我也会给他面子,现在我跟他什么也不是,你又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叫嚣?”
王青宇变了脸。
他跟楚河是关系很好的哥们儿,楚河没跟沈月歌在一起之前,他们就认识,后来沈月歌跟楚河在一起后,他一直看不惯沈月歌的大小姐行径,明里暗里没少给她脸色看,沈月歌谦让习惯了,这些人就真当她是个软柿子,月歌有时候其实挺不愿意想楚河那些朋友是怎么看她的,就好像不知道,至少回忆还是美好的。
可是如今有人不愿意装傻,那她有必要客气吗?
王青宇抓住她的手腕,“你他妈还好意思提楚河!你攀龙附凤抛弃他,把他害成那样,你也有脸提他!”
月歌蹙起眉,直觉王青宇这话逻辑不通,她想说什么,厨师突然唤道,“小姐,您的饼热好了。”
王青宇似乎也察觉了自己的失态,松开手,整理了一下领结,冷笑了一下,“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楚河没跟你这种女人在一起,那是他的幸事。”
说完转身离开了餐厅。
月歌皱起眉头,直到厨师叫了好几声才回神。
乔聿北醒来,没睁眼就伸手去旁边摸,结果摸了个空,一下就醒了过来,猛地坐起身。
房间里空空的,浴室也空空的,沈月歌不在,他的衣服放在床尾,她的衣服不见了!
小狼狗一下慌了起来,三两下套上衣服,就朝外冲,刚开门,就撞上了沈月歌,他胸膛结实,那一下差点没把沈月歌直接撞翻在地。
月歌揉着鼻子,皱眉道,“你干嘛呢,劲儿这么大——”
她话音刚落,乔聿北猛地将她抱进了怀里。
月歌愣了愣,双手拎着早餐无处安放,下巴在他肩膀上蹭了一下,低声道,“怎么了?”
“我以为你又跑了。”
月歌哭笑不得,“我跑什么呀,我下楼吃饭去了,给你带的早餐。”
乔聿北松开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突然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呀,”月歌惊诧于乔聿北的敏感,避开他的视线从他怀里退出来,将早餐放到窗户边的小矮桌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