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留监下队,就惹祸了,而且看魏志强那神态我还是大祸临头?我!我!我的老天呀,我撞上哪个凶神了?
魏志强脸上是肯定的答案!
我有些惊慌,实在是乱了心里的方寸。正要细问原委。收风的号子吹响了。
魏志强正要说我惹火烧身的原委,就要收风,我们必须而在规定的时间内各回各号。
“明早再聊,林峰,监狱的江湖你来了,就必须趟这趟浑水。还没有真正开始,我提前善意地给你提个醒!”
说完就散了。收完风,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心里乱的很。魏志强掉进别人为他挖的坑差点把他埋了,差点爬不上来;曾鹏飞让我写稿件又怕魏志强知晓;那天我的那份稿件发表在黑板报上那个老犯人青筋暴突,近乎暴跳如雷;还有那天魏志强看了我写的新闻稿,又欲言又止;还有刚来几天就一直与老犯人斗智斗勇比高下……问题出在哪,我要惹祸了,魏志强咋知道的?
就这么折腾了一夜,第二天早早起来我和关部包饺子,大家也是忙得不亦乐乎。从早上起来,我们包饺子,秦存就一直盯着生饺子看,两眼一直冒着绿光,就像饿了十八辈子似得。村里人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我请了这尊“饿神”怕是送不走了。看着秦存心里也更是烦乱。真的把他的把那份分出来吧,他又的不够吃,再说他也不会包,吃都吃不到嘴里。现在他啥活也插不上手,就是一门心思吃,而且是总想把你的那份全吃了。是个可怜人,又不值的人可怜,越可怜他,他就越抓住你的同情心作价钱,缠着不放。一会饺子好了,我们三个还是到了一小碗醋蘸着吃。秦存当然还是一大碗。手是端不起来,还是放在床板上 ,关部吃够了他那一份,虽有怨言,也是说我吃得少活该,自作自受,依然秦存吃着他的盆里,眼睛踅着我的盆里,我也不敢抬头,更不敢让他,甚至不敢说话,饺子有点烫,也是使劲往嘴里塞,必须吃到秦存的头里,他才能断掉念想,要不要是伸筷子,有时拉你袖子,这时才知道有时候好心有时候真操不得。
吃完饭,号里的人看电视去了,聊天的胡扯八道地聊着,虽然是过年,集训队的犯人洗不上澡,依然是五味俱全。我没事手揣在袖子里,下得楼来,在院里闲转。老犯人们比我们吃的早,那个曾鹏飞的监号和昨天一样依然热闹。“嘿,嘿,嘿!”已开始拳来脚往,练得是非常起劲。
到了第二个号,那个叫刘猛的,头枕在自己的被卷上,两只脚搭在一起,左臂放在头下,右手拿着一张省监狱报看着,因为吃饱了喝足了,他两只搭在一起的脚来回晃动着,兹涅地用鼻子哼着小曲。再往前一个号,也是个犯人老师号。里面几个人正在打扑克,有一个犯人额头上,鼻子尖上,还有嘴上都贴上好多白色纸条,看样子是输了,而且是输得一塌糊头,再往前是个还是个勤杂、教员、剧团混合号,里面有翘着二郎腿喝茶的。有的抽着烟说话的,也有的在那胡咧咧的,还有一个自己在自己的下铺上摆上大小洋瓷盆,两手各拿着一根筷子一边敲,一边眼睛闭上,嘴张的老大,头随着敲打胡乱摇晃,就像村里那神汉吓神似的,自我陶醉其中。他们用各自的方式度过这喜庆的有心神不定的新年。
不一会,有外队的犯人进来给老乡拜年,也有犯人出去窜队的,炉火因大家已煮完饺子被人煤上了焦炭,已不那么火势熊熊了。
在往前就是管监房的号,那里面住着三个人就是汪民、殷正,再一个就是管学习的魏志强了,再往前就是中队的大门,我穿的便装不方便离门太近,就原路转回,准备到西半个监院里转转,看看那边剧团的犯人们和其他的几个勤务犯在干什么。我正回走,“林峰,你小子胡转悠哩。”话语里中充满着在弹丸之地很少有的一种关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魏志强。
“哈哈,魏大哥,我妈做的棉袄和这蓝色的裤子你都认准了啊?”魏志强也十分高兴:“差了,可爱的弟弟,你要是真赤光腚我也能认出来啊!”他说可爱的时候是从教员号门口经过,声音粗旷而响亮,我知道他是说给那个挖陷阱的人听的,但这个人我还是对不上号。
我们相跟着上楼。魏志强把靠墙的那个红皮塑料壳暖壶拿来,拿过这几天喝水的那个罐头瓶,把昨夜的凉茶倒了,又从大学习桌的抽屉里拿出牛皮纸袋里面放的从外表看已经不多的,就像烟丝但比烟丝粗硬的茶叶要给我往瓶子里放,我赶忙用手夺过瓶子,极力反对:“魏大哥,你的好意我林峰领了,但坚决在不喝您的茶了。”刚要放茶的魏志强那个拿暖壶的手和准备放茶叶的手都惊在了半空,他没想到这是咋回事,所以一脸迷茫地肘在了那里。我赶忙接过暖壶,给魏志强解释:“魏大哥,您对我的好,我打心眼里领了,您对我的教导弟弟也记住了。”我看着他手里的那些已经不多的茶叶:“魏大哥,我们在这里都过惯了穷日子,有口水有口饭已经不错了。”我用些动容:“魏大哥你从山上走来,家里老父老母也不能更没钱看你。”我的鼻子有发酸的感觉:“这袋茶叶我从您门口路过多少回也没见你喝过,过年了您自己这包茶也泡不了几回了。”我把瓶子放在桌子上往里倒水。魏志强一步抢过来抓牢了暖壶。他没想到我这个人观察事物这么细心。假装恼怒:“林峰,你小子这几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