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辛主任刚跨出办公室的门,王副科长又把他叫住:“辛教授,你等等。关于林峰的事,不是我们不同意。怕有个人不愿意。我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他的话一出口,我们都愣在了那里!
王副科长见大家都发愣,这才说出了原委:“辛主任,你听我解释:林峰无论在哪个教研室都属教育科管。他的改造成绩和荣誉都属教育科的。但在哪个教研室就不一样了,现在文化教研室属吴主任管,况且林峰虽然来得时间短,但也是文化教研室的‘台柱子’。你说把林峰调到你们的小报编辑室,我们真的没意见。可是话说回来,就怕吴主任不放人。”王副科长又抽了一口烟想了想:“要是他不放人,我们两位科长可真的难办了。”
辛主任两个眼睛透过近视镜,举头往上看了看,好像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这才转过身:“我还是先把这两个稿件寄出去。完后我们在从长记忆。”
辛主任走后,我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那个陆赘一的平板脸平时很少说话,总是低着头在本本上写着什么。他肩膀很宽,敦敦实实的,他写的字也是一样,每个字都是左右宽,上下短,就像什么动物俯卧在那里。只有你找他说话的时候,他才会猛然兴致大发。一般都是独来独往的。于全这个大头娃娃看起来性格比较开朗,但是我总觉得他好像有好多心事憋在肚里。他除过给学生上课以外,就是找我闲侃。我估计他之所以这样无非就是消磨时光而已。无论在中队还是教育科,几乎都没干部找过他谈话,所以他是一个不惹事端又不出风头的一个人。或许在教育科除过文化教研室的干部和犯人知道他以外,几乎没人知道他。因为我们在一个教研室,所以就是我们说话多一些。但有时我总看着他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再说了。因为我喜欢写文章,无论在中队还是在教育科都算上是个活跃分子,所以他总认为我有很多关系,看上去他对我也是特别羡慕。有时候,他也唉声叹气地说:“林峰,我要有你一半就好了。比如亲情,或者是写作,再或者是关系。但是我什么也没有。”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了往日的大大咧咧的笑容。看着他,我也感叹他的命运坎坷。是啊,他这辈子渴望亲情,但是那会因家里穷,母亲生了连同他5个男孩,却偏偏把他送了人。长大后,他又渴望有种爱情,他为了心爱的她,放弃了研究生深造的机会,用教学换来的工资供养她复习和上大学。她大学临近毕业的时候,他兴致勃勃地去探望她,这时她的背后却多了个戴着眼镜的小白脸。没等他上前质问,那个她就拉过那个小白脸,对他郑重地说道:“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这个人就是我现在的男朋友。”随后他一直能看到他一直深爱的女人得意说着什么,但他的头就像要爆炸一般。他看着眼前相爱了好几年的女人,现在觉得是那么的陌生。这时那个小白脸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蔑视看着大头娃娃于全:“你也不尿泡尿照照你自己那个大头鬼,你哪能配得上她。我们相爱好久了。她对我好,我吃的穿的都是她供养我的。”小白脸的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于全彻底精神受到了歇斯底里的刺激。于全没想到自己省吃俭用供养的女人,结果用自己的钱又养起了小白脸。这让于全激怒并崩溃,因为正好是在校门外,于全怒不可遏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砖头,朝着那个小白脸头上狠狠砸了过去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个女人不顾一切地跑到了小白脸的身前,用整个身子护住了小白脸。“嗖”地一下,飞过来的砖头不偏不倚正中了那女人的脑门。她顿时鲜血飞溅,就在这时,那个女的还歪过头十分关心的问小白脸:“你没事吧?”
就这样,于全用钱毫不吝啬的供养着心爱的女人读书,可他深爱的女人又毫不吝啬地把钱花在了小白脸的身上。就是在最后,他心爱的女人又是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小白脸。就这样于全真的赔上夫人又折兵,彻彻底底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所以说“爱情就是大魔咒”,总含有一种匪夷所思的东西。
这两天因为太忙,没有和于全过多的聊侃。现在稿件已经投寄了出去,我顿觉十分轻松。我或许因为过度兴奋,进到教研室就一屁股坐到了我的办公桌上:“于老师,过来,闲侃会。”于全听到我叫他,摇了摇他的大头:“林峰,你小子一天到晚都是拽的。已经发表了那么多的文章,现在又写了好几篇。我们谁能和你比。你动动笔杆子,就能换来称号,同时也受到干部的赏识。我也天天动笔杆子,干上一年也不知道能捞个表扬的称号不。你舒坦了就叫我解闷,你有事了也叫我‘陪绑’。我什么时候有你一半本事就好了。”
说归说,他还是懒散散地过来:“说,有什么事?”我乜斜了他一下:“能有啥事?找点高兴的侃侃。”我话音刚落,一向不爱说话的陆赘一也拖着他的椅子过来:“有啥高兴的,我也凑凑热闹。”
我说道:“都说那个黄队长的黄段子多。我听了几次,他的黄段子没啥水平,要是真的听高雅的黄段子,还得听于全的。”于全一听这话摸了摸他的大脑袋说:“林峰竟会忽悠人,我哪来的黄段子。说实在的,我和那个女人相爱了几年,她的身体构造都没摸清楚就被圈在了这笼子里。”我说:“你在心里搜罗搜罗。看看哪里还藏有几个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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