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湘关上窗子,回到房内,把烧鸡放在桌上便开始大吃特吃。
这烧鸡味道是不错,鸡皮烤的酥黄薄脆,还泛着晶亮亮的黄油,鸡肉也香浓可口,关键是那烤肉的香味带着烟熏的味道在喉舌间徘徊,叫韩潇湘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而且,烧鸡的火候刚刚好,送过来的时间也恰好,韩潇湘吃的是暖暖的鸡肉,吃到胃里就觉得浑身都暖乎乎的,而且更妙的是,那包着烧鸡的绿叶有股淡淡的辣味,就像是在吃辣炒鸡丁一样。
其实韩潇湘不知道的是,这种绿叶来自天山山腰的树叫做排云树,因为树堆冒密,树高参天,而且树的属性属热,而云气属寒,寒热不相容,每次云飘到这里,都会被树自身的热性散化,所以叫做排云树。
排云树的树叶微辣,以前温雪庭常常采摘这种树的叶子磨成青色辣汁蘸面条吃。排云树到了冬天变会快速地掉叶子,林穆为了能让韩潇湘吃上味道不错的烧鸡特意违反山规去山腰采集这种树叶,结果被大师兄发现,现在在房里罚抄山规呢!
韩潇湘对此口感微辣的烧鸡背后的故事真的是一无所知,所以吃的也毫无心理负担。要知道为了包这只烧鸡,林穆一下子采了整整十棵树的稀疏的叶子,害得全山会连续三天吃不到辣。
吃完了,砸吧砸吧了嘴,看了看吃的一桌子的鸡骨头,韩潇湘倒是有卫生意识,很贤惠地用手拢了拢其鸡骨头,然后再用这些绿油油的叶子把鸡骨头包好,“啪”地一声,随手扔出了窗外。
恐怕韩潇湘不知道吧,外面都是未融化的雪粉,白茫茫一片里,一块绿油油的的鼓囊囊的东西落在庭内是很鲜艳的,更何况,夜间还是有守夜弟子轮班巡逻的,而且,今夜巡逻这里的恰好是奉行山规门规严谨苛刻的巡山弟子们。
是夜,巡山弟子宋义和韩徐叩开了大师兄韩青山的练功房房门,并且将一团绿油油的东西交到了韩青山桌上。
“简直是岂有此理!”韩青山饱读诗书,于剑道颇有造诣,平日里都是和颜悦色清冷淡漠的模样,可是忽然地发起怒来,那两道横眉便犹如青山压顶,直叫一众弟子都感受到了大师兄的盛怒。
“老五老六是不爱吃烧鸡的,老三老四老七老八他们的练功房都在西边,入了夜便不能在往东边去,这烧鸡骨头恐怕只有东边的弟子才有吧。”韩青山观察众人的神色,有几个浑然自在,有几个眉来眼去,有几个默不作声面不改色,林穆因为擅自采摘山腰的排云树的叶子而被罚了抄写山规口诀,一直都被关在练功房里,想来是不会是他干的。
“烧鸡是在小师妹练功房外不远处寻到的。按理说,闭关练功的时节不可以吃东西,小师妹练的凝气决,真气乃玄灵虚幻之物,而烧鸡油腻血腥,会干扰凝气的进程,你们送她这个,不是在害她吗?”
“对对对!”一个瘦高个应和道:“炼气也是锻炼毅力和定力的过程,送烧鸡给师妹简直是在损毁她的定力嘛!”
韩青山眯了眯长眸,眼中亮光一闪,对着瘦高个道:“那依二师弟的见解,应该如何处置这毁坏小师妹定力的人呢?”
“哈哈,我想这位师弟也是为了试探小师妹的定力,不如就罚他抄写门规一百遍好了。”
“那好,那就请二师弟揪出这个人吧,否则就请二师弟你抄写一百遍吧。”韩青山抿了口雪顶青便放下茶盏幽幽地走了出去。
留下众人颇为疑惑地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这个送烧鸡的和二师兄有什么关系,直到二师兄摸着尖尖的下巴,疑惑喃喃:“奇怪了,大师兄是怎么知道送烧鸡的人就是我的呢?”
众弟子这才了然地笑道:“原来是二师兄啊!林穆师弟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了呢!二师兄你素来办事虎头蛇尾,也不叮嘱小师妹别乱扔鸡骨头。”
被群嘲的二师兄可不介意,摸了摸挺挺的鼻子道:“不就是一百遍门规吗我分化出十道真气去控制毛笔,就能一次抄十遍了,半个晚上就能抄好。对了,今天你们谁给小师妹送烧鸡啊?”
众弟子面面相觑,迟疑道“二师兄,这样不好吧?小师妹已经长大了,前几天蓝狗派刺客来刺杀她,要不是有咱们护着,她早被抓进皇宫大牢了。咱不能再惯着她了,让她净饿两天,好好学着凝气,学有所成吧,难道咱能惯着她一辈子吗?”
“哎!可是我答应了林穆师弟要好好照顾小师妹,不能饿着她冻着她的啊!”二师兄挠了挠头,走进一步去收拾韩青山丢在桌子上的烧鸡骨头,却忽然看见了韩青山丢在茶盏旁的一本书,书上正好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句蝇头小楷:“玉经琢磨多成器,剑拔沉埋便倚天。”
二师兄见了这句话,偏偏这句话还是被一个字一个字地圈点起来,看那笔力力透纸背柔中带刚,必然是大师兄划的了,历来规矩是只有大师兄二师兄可以踏上训事厅的主位台阶,如今看来是大师兄有心叫他看见这一句。
“玉经琢磨多成器,剑拔沉埋便倚天”
这句诗分明是韩青山对小师妹的一番苦心啊!二师兄心里感叹:“林穆师弟对不住了,小师妹她也该受点磋磨,不然啊长不大的!”
所以这一天,早饭,韩潇湘没得吃,午饭也没得吃,她饿得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眼睛里只有口诀,不过饿起来还真是有效果,因为饿,所以体内真气竟然会自动运转不歇地来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