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此时就是哀莫大于心死。
特别是那个自己含辛茹苦,费尽心思培养的接班人,屡次把屠刀举向自己。此时,冉闵就是钻进了牛角尖,除非可以让冉闵转变想法,自己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尽管这个办法,让冉明不想做,可是为了魏国,为了自己的理想,他不得不做。
冉明知道黄河大堤上的火药不是自己的放的。
天眼组建时间太短,而且发展速度过快,无意间吸纳进一些别人的棋子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没有人可以保证绝对的忠诚,所谓的忠诚也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
太子收买自己的天眼成员,把这个脏水泼向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冉智可以把脏水泼向自己,自己何不移祸江东?
这个脏水泼向别人,比如晋朝那个太后褚蒜子,或者桓温。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冉明想到这里,突然大声道。
冉闵抬头向冉明示意,冉明大声道:“父皇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哦!”冉闵听到这话,一口气差点没有缓上来。
冉明接着道:“说句大不敬的话,父皇可曾想过,一旦父皇出了意外,最高兴的人是谁?非是太子,非是明,而是晋朝,而是桓温这个居心叵测的小人!”
张艾和石越都几乎要大叫着阻拦冉明胡言乱语了。
冉闵这是正式废除太子,改立冉明,可是冉明居然到手的皇位,向外推,这样张艾如何不急?
张艾和石越都有一个特点,他们比董润和张温都年轻,张温如今不过三十五六岁,而石越也不满四十,对于一个武将来说,现在正是他们刚刚开始的时候。
一旦冉明继位,他们就是从龙功臣,他们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冉明其实比冉闵更有攻击性,看看冉明在青州、洛州以及秦、凉的表现就知道了。
如果冉明继位,他肯定会北上南下,把天下早日统一。
魏国北有北汉国,南有晋朝。
岂会没仗可打,他们武将岂会没有表现的机会?
可是再急,他们也没有办法出面阻拦冉明。
冉明不顾冉闵怒其不争的目光,直接了当的道:“父皇,您想啊,我们大魏准备讨晋统一天下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这东晋的褚蒜子也好,桓温也罢,他们早已寝食难安,使用这个计策,既可以让父皇与太子兄长反目成仇,现在太子并无失德之处,自开元以来,太子都表现得可圈可点,不教而诛,无罪而废,父皇何以堵天下悠悠众口?”
冉明看着冉闵露出了深思之色。
又趁热打铁的道:“一旦大魏出现动荡,晋朝就可以得到喘息之机。特别是黄河决堤,河洛地区沃土千里就会一日变成泽国,这时若晋军突然北伐,父皇想过这个后果吗?”
“他们敢?”冉闵这个时候脸上又涌现那种兴奋的潮红,不过冉闵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冉明道:“在这生死之间的选择上,他们又有何不敢的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冉闵反问道。
冉明道:“儿臣只是知道在这个时候,我们大魏不能乱,只有共舟共济,同心协力,才能渡过难关,眼下这个黄河河堤异常危急,儿臣从都水使者武安鞪那里得知,今次大水,黄河河堤恐怕不保!”
“什么?”冉闵大惊失色,他连连咳嗽,好一会儿,这口气才顺过来。冉闵脸上渐渐的焕发的生机。像心病其实都是个人选择的事情。
如果一个人感觉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一心想死,即使没病没灾,他同样会生机断绝。如果一个人求生yù_wàng强烈,即使身受重伤,一样可以顽强的活着。
冉闵本来就是不想死,只是他对太子无比失望,为了一个儿子,废掉另外一个儿子,对于一个父亲而言,这是非常残忍的事情。
当冉闵听冉明说,这或许不是冉智所为,可是是桓温或褚蒜子的嫁祸之计,冉闵心头的那郁结不知不觉就消散了。
当听说黄河不保,河洛会变成泽国,晋国还有可能倾国北伐,冉闵身上又涌现了不屈的斗志。
只是当冉闵想起身时,才发现自己身上使不出力气,这是由于他水米不进,体力消耗太多的缘故。
冉闵原本想叫人送点吃食,只是突然看到床头的案几上还有一碗参汤,冉闵伸手将放在床头御医熬制的参汤端了起来,也不管凉不凉,直接猛灌而下。
昂贵的参汤,在冉闵看来,和普通的茶水没有什么两样。
喝了一碗参汤,冉闵总算补充了一点能量,也不至于头昏目眩了,看到冉闵的转变,张艾也好,石越也罢,特别是金奴、铁奴、张平他们更加兴奋,喜悦之情胜于言表。
张平、金奴和铁奴他们都是冉闵的家奴,和张艾不同,他们和冉闵不是君臣之情,而是真正的主仆。他们眼中没有什么大魏,只有冉闵。
“宣!都水使者觐见!”冉闵可不知道众人的小心思,直接冲门外吼道。
都水使者赶紧对冉闵施以三拜九叩的大礼。不等礼毕,冉闵就问道:“武安爱卿,你说黄河大堤不保?”
“回禀陛下,正是如此!”武安鞪道:“除非现在就雨过天晴,否则两至三日之内,河堤将不堪重负,轻则水淹千里,重则黄河改道。”
冉闵道:“如此严重?”
武安鞪点点头。
冉闵道:“如何解决此事?”
“臣以为目前唯有觅一处低洼或盐咸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