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惊讶,“夫人?!”
“整日里不看正经书,就知道研究这些个歪门邪道……从前他不能出门,我只好由着他。如今也是能出门的人了,我必须把他的思想扳正过来!”赵夫人冷脸,“还不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搬出去烧了?”
诗诗和管家对视一眼,只得遵命。
……
白衣少年坐在轮椅上,慢慢往乌衣巷而去。
他今日特意打扮过,崭新笔挺的霜白锦袍衬得他姿容如玉,鸦发一丝不苟,簪一根檀木钗,更显清隽温雅。
侍卫推着他在萧府门前停下。
他仰头望了眼匾额,眼底浮现出难以自抑的欢喜,抬手摸了摸檀木钗,轻声询问:“我瞧着,还算好看吧?”
“公子姿容无双,当然好看。”
“那就好……”赵慎笑了,“去告诉萧府门房,就说赵慎求见萧府五姑娘。”
侍卫去打门时,赵慎抱紧怀里的东西。
他出门前做过功课,听说外面的人正月间登门拜访,须得带上礼物才能显得礼貌,所以他特意挑了几本珍贵古籍,打算送给小苏酒。
她一定会喜欢!
门房派人通知苏酒的时候,她还在艰难地拖拽萧廷琛。
终于把这件“庞然大物”扔到明德院青竹床上,她出了一身汗,喘着气道:“赵慎找我?”
“是。小的寻思着,咱们家和赵家不对付,不如小的叫人把赵慎给打走?”
“赵夫人是赵夫人,他是他。”苏酒拿帕子擦了把脸,“请他去降鹤汀。”
门房的人走后,苏酒转身也要走。
萧廷琛抓住她的衣袖。
苏酒回头,少年脸色微白,桃花眼泪汪汪的,看起来楚楚可怜,“苏小酒,我腿疼。”
“谷雨已经去请府医了。”
“府医没用……止不了疼。”
“府医有麻沸散,可以止疼。”
苏酒掰开他的手,踏了出去。
当她的身影消失后,萧廷琛瞬间变脸,气怒地把枕头砸出去,“狗赵慎,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谷雨领着府医踏进来,府医放下药箱,仔细检查后,恭敬道:“公子,我们得把断剑拔出来,再止血上药。我会给您用酒调和服食麻沸散,您会一醉到底,绝不会感觉到疼痛。”
“一醉到底?”
萧廷琛冷笑,“我醉了,你去给我抢媳妇?”
府医茫然。
青衣少年低下头,侧脸阴郁。
他握住断剑,沉吟片刻,猛然拔出!
血液四溅!
少年疼得脖颈上都暴起青筋,豆大汗珠从额头滚落,他冷声:“还不快上止血药?!”
府医暗道今儿可算遇见了个狠种。
他上前,小心翼翼替萧廷琛止住血,又拿纱布仔细包扎,“五公子,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您可得在床上好好歇着,不能乱跑。饮食方面,也得忌辛辣——”
他还没说完呢,萧廷琛推开他利落下床。
他找了副拐杖,一瘸一拐地出了明德院。
……
降鹤汀。
赵慎在厅堂没坐多久,更过衣的苏酒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女孩儿穿水青琵琶袖袄裙,压裙玉佩更显斯文温婉。
她梳元宝髻,温温和和地在对面落座。
心平气和的模样,丝毫没受昨夜他母亲的影响。
这等女孩儿,心境相当出众。
他想着,越发欢喜,笑道:“今儿大年初一,我给你带了些孤本书卷,你该喜欢的。”
白露接过包袱,打开检查后,才呈给苏酒。
苏酒略略翻看,眼睛里难掩惊喜,“这些书全是我想要又没找到的,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赵慎喝了口茶,“我娘的事,非常抱歉。为母则刚,我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谁,所以我没有资格指责她,更没有能力阻拦她。”
苏酒笑了笑。
她也算恩怨分明,赵夫人犯下的罪行,她不会牵扯到赵慎头上。
她命白露收好古籍,“昨夜之事已成过去之事,明日之期依然可期。江南这局棋我无意参与,想来你也不愿搅合其中。今儿大年初一,你我两个局外人,不如来吃顿好的?”
她眉眼弯弯。
她对赵慎有一种特别的信任。
仿佛在他面前,她不需要有任何的伪装。
赵慎微笑颔首,“好。”
苏酒想了想,提议道:“你才离开宝相塔,一定要多看看外面的风景才行。金陵城里,秦淮河与旧院是必须去的地方。我领你去河畔散散步,再去旧院海棠馆吃顿好的,如何?”
“都依你。”
白衣少年认真点头,声音里染着难以察觉的宠溺与欢喜。
两人正要出门呢,萧廷琛一瘸一拐地来了。
他挡在降鹤汀院门前,没好气,“苏小酒,你去哪儿?”
“跟我朋友出去用膳,你管得着?”
“我是你哥哥,如何就管不着?”萧廷琛嫌弃地瞥一眼赵慎,“还朋友,他也配?苏小酒,你年纪小,容易被外头的男人诓骗,我看他面相就不是个好的,更何况又是赵夫人的儿子,你忘记咱们差点儿被赵夫人炸死了?”
苏酒撇嘴。
这时候,他又自称她哥哥了!
赵慎却很惊喜,好奇地打量他浑身上下,“你就是萧家的五公子,萧廷琛?”
萧廷琛更加嫌弃,“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怪恶心的。”
苏酒皱眉,“上门是客,你怎么说话的?”
“无妨,”赵慎面露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