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起身套了件羽绒服,躺回去时隐约听见帐篷外切嘈的人声。她脑中因高反而起的嗡嗡声里,只隐约听到彭深叮嘱大家早些休息,晚上不要单独活动。

困都困死了,还单独活动……

她在睡垫上翻了个身,眉眼一耷,沉沉睡去。

——

睡到后半夜,有风把帐篷外的驼铃撞响,闷闷沉沉的一记铃啷声里。曲一弦听到江沅仿佛置身在山谷里,隔着层层迷雾透出的声音,袅袅绕绕。

“一弦,我去车里找**水。”

一声响罢,鼓动着回音,不断地在曲一弦耳边回响着。

曲一弦睡意正深,脸上似被贴了冰块,本就四蹿的寒意像找到了组织,一股脑涌上她的后颈。

她睁了睁眼,没睁开,似梦似醒间,看到江沅跪坐在她身侧,笑眯眯说天亮了,要出去看金顶。

高反的嗜睡反应,是再坚韧的意志也无法抵挡的。像被注射了一针麻醉,意识犹醒,人已昏睡。

睡垫在地上铺了一夜,快和地皮一样覆结冰霜。

曲一弦无数次“看见”自己挣扎着从睡袋中醒来,动作迟缓地往脖子上绕围巾保暖。江沅等得不耐烦,噘着嘴抱怨她动作慢,然后转身就拉开了帐篷,自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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