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小米的面上，陶子，把电话给她。”
“做不到。”陶子咬牙，一字一顿：“你想来见她？也好，反正最后一面。她现在在机场，你来吧。”
陶子挂了手机，殷小米急忙抓住她的手臂，“陶子，你怎么？”
“你放心。”陶子冷笑，“我刚才在手机里听到尹半夏的声音了，颜苏木肯定在家里，刚刚发现你不见。从你家到机场，除非坐火箭，不然他没办法拦住你走。”
陶子的目的就是让颜苏木明知道殷小米要离开，可是却无能为力。
这是对他的惩罚。
“何必如此。”殷小米垂下眸子，涩然苦笑。
陶子搂住她，拍拍她手，“你又何必管他。小米，离开了，就好好的。”
“机场？小嫂子跑机场去干什么啊？”
身后，尹半夏紧跟着颜苏木下楼。
可是颜苏木顾不上跟她解释，直接跳上黑色的宾利尚慕，启动车子就往机场疾驰。
与此同时，机场那边，女播音员提醒登机的时间到了。
突如其来的离别就在眼前。
这一刻，殷小米和陶子都知道，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或许一个月，或许三个月，或许半年，或许更久……
“陶子，我短时间内可能没办法和你联系，你要好好的。”
“我知道了。”
“就这样离开你，对不起，陶子。”
“你这个傻丫头，你说什么啊！姐姐要生气了！”陶子忍着，不哭出来，反而调笑的捏住她的鼻尖，仿佛她只是出一趟门，很快会归来一般。
林寻叹息一声，搂住殷小米的肩膀，“殷小米，我们该走了，要来不及了。”
坐在座位上，殷小米望着机窗外，怔然出神。
她真的要离开了。
一切都这么仓促。
林寻向空姐要了薄毯，盖在殷小米腿上。
她转头轻声道谢，突然，心口骤然一疼。
那种疼，剧烈到好像要把她的心脏撕扯开。
“殷小米！”林寻吓得急忙扶住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殷小米死死咬着嘴唇，摇头，疼痛很快过去，她抬眸，正对上林寻惊怔的脸。
“你……”
“什么？”
殷小米疑惑，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往下流。
伸手一摸，触手湿润。
她哭了。
为什么？
*
那辆车撞上来的时候，天旋地转。
疼痛从四肢百骸袭来。
颜苏木的意识渐渐被吞噬，眼前一片一片的血雾。
他听到有人在喊，周围乱哄哄的。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先救人！把人救出来！”
不行。
他还要去机场。
他要去找她。
可是，动不了。
他的手脚都好像没有了，哪里都动不了。
最后的最后，他的意识停留在殷小米笑靥如花的脸。
……
医院。
手术室。
颜苏木进去抢救已经超过三个小时，医生下过一次病危通知。
赵莱烊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又想到不能抽，低咒一声，问尹半夏，“还是联系不上殷小米吗？”
尹半夏摇头，咬咬唇，“我已经叫人去找了。”
又过了半小时，秦然问讯赶来。
“苏木怎么样？”
尹半夏摇摇头，眼泪就在眼眶里，“还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苏木怎么会出车祸？”
“去机场追我小嫂子的路上。”
“追你，追殷小米？”秦然闻言，蹙眉，“殷小米去哪儿了？”
“不知道。”尹半夏说完，看向赵莱烊。
赵莱烊也看向她。
他们心里，不能说不怨殷小米的。
“现在找不到人，我已经叫人去找了。”尹半夏说完，不想再开口。
秦然捏捏她的手指，看向手术室紧闭的门，“苏木一定会没事的。”
说完，她走向沉默坐在长椅上的尹听画。
现在，没有人比尹听画更难过了。
“阿姨。”在她身边坐下，秦然轻声叫道。
尹听画没有一点反应，整个人都好像只剩下躯壳一般。
*
又过去三个小时，手术终于结束。
加护病房。
颜苏木昏迷还没醒来。
所有人的心都悬着，在他没有醒来之前，不敢放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