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雅将沈冰诺拉起,接过纸鸢递上的干净帕子,为沈冰诺细细的擦着,但是她并未让人给她们打伞,所以她其实是在做无用功。
沈冰诺知道她根本不是在真心实意的给她擦雨水,不过是在警告她,就算她向自己低头,也不过是在让着她罢了,并不是心服口服。
“嫂嫂之前说的话,我一直不认同,”赵清雅继续笑着,“我赵清雅本待人不宽厚,向来都是毒辣之人,你猜猜这井里死了多少人?”
赵清雅没等沈冰诺回答,就自顾自的继续道:“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呢,自从我进入这个府里以来平均隔几个月就会往里头丢一个人,有的时候心情不顺一个月丢一个,我已经在这里待着又有二十二年了。”
“嫂嫂,你说……她们会不会在地下……天天咒我”
沈冰诺挪挪嘴唇,才缓缓道:“赵清雅,总有一天这些会回来找你偿命。“
“我等着,等她们能冲破这口井。“赵清雅红唇轻启,她勾着嘴角,笑的得意连眼中都满满的唯我独尊。
沈冰诺不太明白她说的“冲破这口井“的意思,但是她唯一能确定的是,眼前这个人,是疯子。
沈冰诺拍掉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恨恨的盯着她。
“你这个疯子,疯子!“她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纸鸢上前,替赵清雅撑伞,隋珠还被牵制着。
赵清雅站在伞下,歪头看着沈冰诺,她耸耸肩:“没错,我就是疯子,我如果不疯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想将你们,一个一个的全部踩在脚下!“
沈冰诺刚想开口训斥,却被她抢过话头。
“不过我这个疯子可以答应,你今天来的目的,不管它是什么!“
她在赌,赌她今儿来来的目的,并不是对自己不利。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沈冰诺也不得不跟她打开天窗说亮话。
“昨夜粮仓泥坝坍塌这事,我相信你的探子昨儿个夜里就告诉你了。“
其实沈冰诺很想说,她安排的走狗,而不是探子,但是想想还是忍住了。
赵清雅漫不经心的把玩自己的手“
“所以……我已经命人将参与那段坍塌事故的人全都关了起来,我想借二弟妹之手,帮我好好的看住了那些人,以免他们落的了什么不测,到时候不论是我……还是你……都脱不开关系!“沈冰诺看着赵清雅目光灼灼,心里的怒火蔓延开来,无处释放只能被她狠狠的压制着。
嘴角的笑被抹平了,赵清雅放下手交叉放在腹前,面无表情的道“
“哪能呢,“这次轮到沈冰诺咧嘴笑了,“我不过是在提醒你罢了,你要知道,这事若是与你无关那是再好不过,但是如果有人要栽赃陷害呢你,那到时候你可有口说不出了,若是是你做的,那么就算那些人死了,我,沈冰诺,也有的是法子把那些儿所谓的‘证据’弄到你的身上,所以你……敢不敢赌?“
赌?她能不赌吗?
她若是接下了,那些人她就得看好,死一个她赵清雅都有口说不清,不赌,那么沈冰诺姑且不说,就单单幕玹锦那个影卫南岐,就让人头疼,所以横竖都是死,到时候说不定还有什么转机。
“难不成我怕你?我接!”
话语一落,一槌定音。
沈冰诺这才松口气,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她刚刚生怕她不答应,如今她接了,这人她定会死命的守着,绝不会让他们受到一点破害。
既然已打成共识,也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回去的路上,隋珠还对赵清雅那疯狂的一幕心有余悸。
她攥紧沈冰诺,生怕她一个没看住,一个人就会从,旁边闪出,跟赵清雅一样,会掐死她。
沈冰诺回握她的手,安慰道:“好了,没事了,恩?”
眸子里有一层薄薄的水汽,鼻子红红的,隋珠哽咽着:“大太太,二太太刚刚差点儿吓死我了,也就大太太你,还那么淡定。”
她捂住心口,心脏跳动的厉害,一下一下的,她都能感觉的出来,那处儿,声音大如鼓点,都快跳出来了。
想起赵清雅,沈冰诺蹙眉,她抿了抿嘴,道:“她刚刚也吓了我一跳,我只是假装镇定,实际上,手脚,都软了。”
赵清雅性格孤僻偏激,她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愿放过任何人,刚刚那一下,沈冰诺只能尽量保持冷静,否则的话,如果一开始赵清雅是故意吓她的,那么被她一激,就保不准真的会把自己推下去。
“大太太,你就真的那么放心把工人交给二太太?不怕她……”
隋珠的担心她都知道,她下这个决定是前思后想了许久,才觉得如此冒险一回。
“如果里面人在她看守下死了,那么就说明,泥坝这事是她做的,你觉得她会傻到弄死人?”
隋珠摇摇头,赵清雅再蠢,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如果,她在看守期间收买那个黑手,那么也就有证据证明,此事是赵清雅所做,不然她为何收买人心?别忘了,我们的人已经混了进去了。”
听她这番解释,隋珠这才恍然大悟,撑伞的手有些发酸,她换了一只手臂。
雨小了点,但是却还是连绵不绝,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止。
雨水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惹人心烦。
“大……大太太,如果这次事件不是二太太做的……那会是谁?”
不知怎的,隋珠突然有了这个想法,想也没想就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