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特,我们还要逃吗?”
“你就不能闭上嘴听我的命令吗?”
潮湿的地道一片漆黑,只有金发男子手中的火把摇曳着光亮。优利卡想要向光亮靠近一些。
“不要碰我,肮脏的女人!”
男子的责骂在通道中回荡,仿佛躲在暗处的恶意一齐簇拥上来。优利卡慌忙的收回了手。
男子的眼光向她瞟了一眼,嘴中轻轻的吐出语句。
“废物。”
优利卡愣在原地。身后的人一一超过了她。
光芒已经离远,她知道她应该赶紧跟上。
但是——
“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里是贿赂了一个强盗得知的路线,从这里能绕过卫兵进入银辉城。
这是在逃跑吗?银辉城应该是他们的目的地,虽然优利卡并不知道这个目的是什么。优利卡还是认为他们是在逃跑,但并不是为了逃避那些搜捕他们的卫兵,而是为了躲避那个白发男子。
从那个人出现了,什么都变样了。
杰拉特再也没有原本的温文儒雅,甚至对他们下达了袭击卫兵的命令。从小镇离开后,什么也不说明,强迫一名猎人带着他们从小路返回了银辉城。在猎人终于为任务完成而松一口气时,杰拉特用早已准备好的魔法杀死了他。
优利卡的记忆变得如污水般浑浊。安稳的黑白色调被搅乱,那些原以为和杰拉特有关的记忆全被血渍污染。她越发清晰的认知到,这名金发男子其实只是一名陌生人。
——这就是虚假。
那么那名男子口中的真实呢?
在最初的向往后,优利卡开始感觉内心的抗拒。
她既希望得知真相又害怕真相,就和她既想要再见到那名男子又害怕和他真正相见。
她记得他说出口的名字——杰罗·巴德里克。优利卡的身体中依稀还留有与这个名字有关的感触,同那项链与手链一样,这份感触却更难以捉摸。
她想要接近,同时又想要逃离,就好像那个男子有着无可预知的危险。
实际上又怎样呢?他弄坏了优利卡的项链,强占了她的双唇。优利卡想起他的时候心中的热度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想念。那个男子说这是“欠她已久的”,而那个时候她分明察觉心中有难以言喻的喜悦。优利卡有一堆问题想要问他,但是她不确定自己再见到他时会不会立马逃走。
那名男子就像是看不见的闪光,只有在闭上眼的时候才会出现。只要睁开眼,优利卡所知的现实依旧摆在眼前。
记忆中的青梅竹马已经远离,即便他和记忆中的样子差得越来越远,优利卡仍旧只能跟上他。
至少“逃离”这点,优利卡和他的想法是一致的。在逃离的同时,优利卡有种没有缘由的确信,那名男子一定会再次找到她,在给予她的同时,夺走她的更多。
*
“他们一定会再回到银辉城的。”
在单独的隔音房间,格琳薇尔对着杰罗说道。
布莱尔靠在沙发上用牛奶醒酒,多罗斯则是装出一副听得懂的样子凑在中间,时不时发表两句毫不相干的言论。
“为什么这么肯定?”杰罗问道。
“我相信杰罗先生所说的事情,父亲大人如果需要杰拉特到银辉城执行任务,现在的杰拉特一定会想办法把任务完成。对了,这里说的父亲大人是多罗斯的父亲,也就是西境执掌的乌鲁塔尼亚大人。”格琳薇尔双手的指尖在胸前轻轻相触,脸上露出像是在发光的幸福表情。
——拜托能不能别再这样一直放光,已经知道你们爱得深沉了。
再看下去说不定会瞎掉,杰罗将眼睛眯成条缝。
“行动已经暴露的情况,不是也有先回金穗城重新打算的可能吗?”
“杰拉特现在不敢回去。”格琳薇尔断言道,“他的个性不会轻易认输,更何况他现在还必须向父亲大人证明自己的价值。呃,这里说的父亲大人还是......”
“我知道,不用说两遍!”杰罗赶紧说道,“但是不知道他的目的,也无法断定他会在何处出现,还有可能只是经过银辉城,目的地又是其他地方。”
“唔,杰罗先生这样说我就生气了。”
有着顺直黑发的少女鼓起脸颊,突然的稚气令原本优雅的外表变化出别样魅力。
“诶?怎么了?”
对方又变成这样教训小孩子的口吻,将杰罗打了个措手不及。
“杰罗先生一定没想过为我和多罗斯祝福!”少女依旧装出生气的模样。
“怎么会?我当然有想过!好吧,虽然只有一点,”意识到没办法骗过北境的公爵之女,杰罗坦白的说道,“不过我希望多罗斯不要错过这次婚姻是真的,不然我也不会把他带到这里。”
“什么叫带到这里?明明是骗到这里!”多罗斯找到了插话的时机,“我想要再跑的时候还把酒杯塞进我嘴里,我差点被闷死!要知道,这可是人类历史的重大损失啊,这家伙差点就成了历史的罪人,已经不是过份能够说明的,要不是看在......”
“多罗斯?”未婚妻小姐微笑的看向自己的未婚夫,“你是说你还想再逃跑是吗?”
城主大人立马双眼一闭躺在沙发上传出鼾声。
格琳薇尔美丽的眼睛无奈的搭下,不过在注视着那张装睡的脸后又成为了满是爱意的微笑。
——所以说太亮了啊!
“就让我再感谢一下杰罗先生吧,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