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拿出账本挨个登记,看着这些官员一个个跟娘似的,心里暗爽不已,还是太子殿下高明。
待算出所有官员认捐的粮食数量后,把账本送到李承乾面前。
“总数多少”李承乾看也不看。
“二十五万零七百石”裴行俭算了一下道。
“这么多啊”李承乾没想到这些人倒是挺大方的。
李泰很想说嫌多,我少捐点啊!
这个时候长安地区每年从才江南调拨三十万石粮食,充做军粮或奉禄,其余的都是自给自足。老百姓手里的粮食肯定不多,而且连续几年的大丰收谷贱伤农,所以老百姓这两年地里会少种粮食多种桑麻。
这些粮食即便是从整个关中地区购买,在大灾之年,也一定会造成粮价剧烈上涨。
想明白这些李承乾起身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这些粮确实不少,所以你们不能在关中买粮,要去江南买粮运回长安,然后再送入东宫。”
“太子殿下恕臣弟实难从命!”李泰一下站起来,硬顶回来。
“魏王你不会想赖账吧”李承乾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泰。
李泰闻言涨红了脸“我—,臣弟送粮食就是!”
意思很明白,别管我从哪买粮食。
“大灾之年你们一下子买这么多粮食,势必造成粮价飞涨,到时候天灾一起暴发,恐怕天下人会要了你们的脑袋。”李承乾冷冷地提醒道。
刚才一闪念间,李承乾很想让李泰在关中买粮,到时候出了事,责任在都在他身上。可是想到有可能造成哀鸿遍野的局面,还是放弃了。
大殿里众人除了李愔基本上都是聪明人,经李承乾一提醒,都明白了其中道理。
魏王一党都心中哀叹,这太子殿下果然聪明睿智,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心里却什么都明白,他们第一次对魏王能否入主东宫生起了怀疑之心。
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李承乾没有心思再在这里了。
“今天喝的有点多,老三送孤王回东宫吧!”李承乾看似随意地说道。
李泰心里一惊,太子这是要拉拢吴王不过随即就想通了,心道,蠢货就是蠢货,你又不能把东宫让给他,你怎么把他拉拢到身边呢
李承乾你这个蠢货,当了这么多年太子竟然让吴王一直活着,就算我李泰不跟你争,难道你就能守得住东宫吗
李恪心里不想靠近李承乾,但是当着这么多人面,他真不敢不给李承乾面子,看看李泰和他的一众党羽的脸色,就知道李承乾绝不是省油的灯。
李恪心里别别扭扭的,面上恭敬道:“臣弟理应护送太子殿下!”然后走上去扶住李承乾。
李承乾坐着小辇一路出了芙蓉园,换乘轺车时,李承乾直接把李恪也拉上了轺车。
李承乾坐在轺车上醉眼朦胧地看着李恪,李恪在历史上以英俊果毅著称,也没有什么夺嫡的心思,但最后却是蒙冤而死。
李承乾看得出李恪有他的骄傲,也有小心思,未必会相信自己,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车驾转路去郑国公魏征府。
李承乾拉着李恪来到郑国公府,魏叔玉和李安然把他们迎进去。
魏征已经一个多月卧床不起了,李承乾带着李恪直接来到魏征的卧房,魏征听见有人进来,微微抬起头来。
李承乾看着他那个几乎瘦成骷髅的脸,吓了一跳,这是一个意志多么强大的人才能活到如此地步,想着魏征这些日子依旧在为他这太子和大唐的未来呕心沥血的谋划,眼睛便有些湿润。
“承乾见过郑国公!”李承乾朝着床上魏征郑重一礼。
李恪诧异的看一眼李承乾,也向魏征行礼问好。
魏征眼睛看不见,听见李承乾向行礼,忙争扎着要还礼,李承乾忙向前按住他道:“郑国公身体不好,不要动,也不要说话,孤王说几话就走。”
魏征知道李承乾有话要跟他说,就安静下来了。
“外面的大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可能要酿成一场大雪灾,孤王今天做一回叫花子,从李泰和他的一众党羽那讨来了二十多万石粮食,应该能渡过这次危机。”
李恪心里腹非道:有这么强势的叫花子吗
“可是大雪封路父皇不在京中,怕是有人要不安份了,孤王要用些手段保长安城太平。”
“嗯,太子殿下思虑周全,老臣很放心,——有什么需要老臣做,太子殿下只管说,——老臣,老臣拼了命也要做做……。”魏征说完这些话喘了三次。
“倒不是要请郑国公做什么事,只是孤王有些忧虑也没处去说,所以来跟您说说话。”
魏征:“嗯”
李恪心里起了疑惑,暗道,难道李承乾想用真心打动我,那就可笑了。瞧透李承乾的心思,李恪坐在那越发淡定了。
“当年母后走时,让我在东宫韬光养晦,说只要躲在父皇身后就好。
这些年孤王也是这么做的,可是随着孤王年龄增大,父皇还是感觉到了压力,所以他留下李泰牵制孤王。
本来这些帝王心术,也没有什么,可是您开了个坏头,天天直谏,让父皇以为只要听直谏就能治国平天下,还能留个好名声。现在好了,父皇身边都是些会直谏的文学之士,这些人一没有能力做地方大员,二没有本事领兵打仗,就因为能把古书里的话,换个方法在父皇面前谏一谏,就能做到尚书宰相一类的高官。
这样的风气一开,以后谁还肯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