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娘亲自下厨,烧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在古雪滢即将离开的时候欢迎她的到来。
在景安的那段日子,凭借农村妇女朴素的直觉,魏大娘就已经断定儿子和这个小寡妇有姻缘。魏大娘中意古雪滢,一方面是对这个精致人儿的稀罕,另一方面、当然也是最主要的方面,魏大娘看出来古雪滢能生儿子!
即便知道对方已经生的是一个女孩,她依然坚信自己的判断。
“胯骨宽,屁尖儿翘,肚子里准有一窝狼崽子!”这是魏大娘和邻居下的断言。
除了老二媳妇因为娘家临时有事没到场,老程家所有人都来齐了,包括程守山。
程守山就是程三板早亡的爹,当然他是临时被请上一楼正厅墙上的,且正好得以俯瞰这场家宴的全貌,也算是到场了。
程三板的父亲原先一直都挂在老宅正厅的墙上,与亲人朝夕相处,因为一个风水先生的一番话,才不幸被转移到了魏大娘的房间的。程三板那次涉枪被刑拘,魏大娘感到这一次情况严重,不同以往,她求人无门,只得求神,附近的土地公公、太上老君、观音菩萨,被她求了个遍,花了不少钱,只为保佑儿子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程三板这回是涉枪,又碰上严打,传闻即便侥幸不被打靶,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魏大娘终日以泪洗面,自叹命苦。
有邻居好心提醒她会不会是房子风水有问题,让她去请个风水先生瞧瞧,病急乱投医,魏大娘还真就请了一位,诊断结果是程守山死的时候太年轻,遗像不宜挂在厅堂。
魏大娘果断将老公的遗像转移到了自己的卧室里,结果没多久,程三板真的被释放了!从此,除非家里有大事,不然那张遗像绝不轻易挂出来了。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谈古论今,有说有笑,程家三个千金也和古雪滢的女儿相处得不错,尤其是老大的小女儿,两人坐在一块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白天她们还一块去国道边听了大戏,把一时没找见女儿的古雪滢吓得不轻。
酒过三巡,魏大娘开口说正事啦,其实也就是催程三板和古雪滢早点把婚事给办了。
“五一节太晚了,我看三八节就成,我看过黄历了,那天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出行!”魏大娘急了,她怕迟则生变。
大儿媳赶忙附和:“对对对,我一个外甥女初三那天看的人家,就定在三八妇女节那天结婚,也说是个好日子!”
古雪滢牵强地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婚期是她和程三板定的,也征询过自己父母的意见,二老还觉得有点仓促,责怪了她,可没想到魏大娘反而觉得太长了。
“哎呀,这有什么好着急的,婚期跟寿辰一样,只能推后,不能提前!提前不吉利!”程三板倒不是不想提前,他巴不得今天晚上就入洞房,只是不想让古雪滢为难。
“即便是二婚,也绝不能草率,即便是情投意合,也绝不能在婚前逾越那条线,你高看自己,别人才不会轻视你,形式永远大过内容,有着正规严谨程序的婚姻是它能否幸福长久的一种表现!”这是古雪滢的父亲对女儿的忠告。
“卫国,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程三板当老师的大哥听不下去了,这个时候他得站在母亲的一边,彰显自己作为长兄的威严,“什么叫只能推后不能提前,这个和过生日能一样嘛?我看就听妈的,下个月你再回来一趟,把你这终生大事热热闹闹地办了,大家就都踏实了!”
程三板讪笑,刚想解释,当医生的二哥又开口了。
“三弟,人家小古这么大老远都跟着你来了,跟咱家也住了三个晚上,可不就是咱程家的媳妇了吗?好事宜早不宜迟,你怎么现在办事拖拖拉拉的,一点都没有了从前爽快……”老二酒有点多,说错了话而不自知,被老娘瞪了一眼,方住了嘴。
“我不是觉得太仓促了嘛,好多事吧,都还没准备好!”程三板说的是实话,关键是婚房还没挑好,他现在住的那套房别说是租的,就是自己的,也得重新装修一番吧,一时半会也住不进去呀。
魏大娘会意,说:“什么没准备?你是说房子吗?”
程三板不做声,算是默认。
“我在景安的时候听说有精装修好的房子卖,能拎包入住的,你们就买套那种的,简单!”
老娘买房跟买菜一样的口气,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包括程三板。爱丽丝的生意好,程三板是赚到了些钱,但要他一下子拿出一百万现金买套房,他还真拿不出来,何况回去后,他就要着手装修那家茶楼了,这也是笔不小的数目啊!
魏大娘胸有成竹:“你们买个三室两厅的,120个平方,总价一百万,我拿二十万,”魏俩,“你们两个当哥的各拿十万,这就是四十万,付个首付足够了,你开那么大的馆子,该不会还不起按揭吧?”
魏大娘有回在景安街头跟一个房产销售聊了一个下午,所以门清。
一桌子人突然安静下来,古雪滢的女儿和老大的小女儿也都停止说笑,疑惑地看着大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大夫妻俩飞快地交换了下眼神,老二掏出手机摆弄,好像是在发信息,他们都在对老娘粗暴蛮横的安排无声抗议。本来嘛,老娘一句话,便要了他们两三年的收入呀!老大老二心里的想法是,老三做生意,对村里出手那么阔,前年修祠堂,他就掏了八万块,自己结婚还能让他们出钱?再说二婚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