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身当成此地一个过客的三生,完全是随性行事,并未保持低调,也没有刻意隐藏自身的意图,自然导致他被某些人所注意到。
东山国这种鱼龙混杂,列强集中的国度,商业繁华的同时,自然而言催生了很多情报交易。
开放的环境,自由的贸易,让这里的人可以较为轻松经营一个属于自己的封闭小圈子,东山国自身无力管辖,其它人无权去管。
类似三生这种行事特立独行,让人看不清来路跟目的之辈,自然是各大势力关注的焦点。
当然,不同势力拥有不同的关注焦点,有些志向高远之辈,思索的是如何为己身招揽人才,结交盟友。至于那些占据最大份额的既得利益者,思考则是将所有潜在的威胁都扼杀在摇篮中,让自身的地位更加稳固。
只是三生对这一切都毫无兴趣,等到石思川回归,将购置的衣衫跟居所的地点告诉他,他转身就进入了人流,七转八拐成功摆脱了所有人的视线,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城,施展极速找到一片远离人烟的荒山,凭借一身浑厚的灵气,直接在隐秘处造出一方窑洞,又找到藤蔓类植物栽种在洞口,用稀释无数倍的灵液灌溉,将洞口完全遮住,连他自身不用心都发现不了异样后,才掀开钻了进去。
自发迹以来就背负怀璧其罪的三生,深谙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成害的道理。
让石思川帮忙租赁住所,只是他释放的一个烟雾弹而已。
若他突然凭空消失,躲在暗中之人势必会增大搜索力度,导致不可控的结果。
只要他留下一个具体的住所,对方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大多也会选择守株待兔在那里等待。
三生在山体上开凿出的窑洞,大约有十平方米,虽不阔绰,却也足以在短时间内满足他的需求。
将收纳石中的被褥取出来,厚厚铺上一层,将白狐轻轻放上去,确定其没有任何异样之后,奔波良久的三生,才面向洞口盘膝坐下,陷入了假寐跟入定中。
自天谷国离开之后,他误入不毛之地,在那里足足耽误一月有余,之后又仓促赶路,压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现在他正好借着等待空间石的时间,消化一下尚梦飞传递来的消息,顺便将自身调理一下,待恢复到最佳状态之后,争取早日跨入完美之体凝气境的大成境界。
唯有两件事对三生来说不可停,首当其冲的便是回家的步伐,其次便是自身修为的提升。
灵隐村或者说是中土世界有他所有牵挂,更有诸多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人跟物,那即是寄托他梦想所在,又是支撑他奋斗不息的动力。
世界太危险,我们必须变得强大起来,这样才能够保护自己跟自己所爱。
三生深知,以他现在的修为跟实力,面对凌峰山,三鼎,以及更加神秘的镜湖,压根什么都做不了。
不是他资质太差,也不是不够努力,奈何他的对手太过于强大。,
单凭他这个踏上修道之路还不足三年的小修士,不管有多少资源跟机遇,妄图去挑战拥有数千乃至上万年历史的庞然大物,无疑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历史跟奇迹似巍峨山峰一般,矗立在每个人的心田。
有些人只会望而生畏,自觉不如古人,继而畏首畏尾,庸庸碌碌过完一生。
某些极少数人,却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当成等待被征服的山峰,纵然道路崎岖,荆棘遍布,依然不能够阻止他们的步伐。
前者是绝大多数人的写照,后者不少摔得头破血流,粉身碎骨,沦为无数人的笑料,却依然有极少数人成功登顶,谱写出全新的篇章。
在历史的长河中,大多数人都是随波逐流的河水,却依然有不少逆流而上的鱼饵。
水儿最终都会去留无声,唯有鱼儿才是真正历史的缔造者。
本欲做水的三生,因为骨子里的不甘跟执念化为鱼儿,并在成龙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经历连番波折的三生,至今未曾喘息过,此次意外闭关,让他这段时间的成长开始沉淀,时长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自凌峰山逃至天谷国边境,又经历了灵境之地灵气灌体威压,三生自身内的灵气储备,早就是同境修士的数十倍,这也正是他对抗一般化神境修士跟天道子的依仗。
只是限于他完美之体的艰难,自身摸索出来的十二副月图一直无法完全凝聚,导致他一直卡凝气境初期的巅峰,无法达到周身经脉自成大循环的大成境。
借由跟天道子的宿命之争,三生最大的收获看似是那些灵石跟法宝,实则此战无形之中,让他己身的气势直接攀顶。
击溃天道子自信的同时,原属于对方的气运,直接游离开来依附在三生身上,让他一跃成为化神境之下的第一修士。
一般人若有此种造化,气势势必会如日中天,无人可及,走到那里都会自行牵动所有人的心。
一如天道子在凌峰山,又像是淳于雁在赵家阁。
此等气魄跟异象,并未在三生身上浮现,并非他资质不够,也不因他修为低下,只因他的心境于前者完全不同。
所有的自信跟气势,都是建立自身比对比对象更强的前提下。
这个对比对象,可以是周遭的同龄人,亦可是天下的同境人,只要自身可以一骑绝尘,自然而然就拥有了摄人的气魄。
所谓的气势跟气魄,只不过是依仗大于自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