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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封野时,燕思空能从他飞扬的神采中看出他心情甚佳,不费一兵一卒地拿下了黔州城,进而掌控了整个河套地区,正是人生得意,怎可能不高兴。
封野看着他身上披着的熊氅,满意地点了点头:“过来坐。”
侍女服侍燕思空褪下氅衣后,就退了下去,留封野和燕思空与一桌酒菜独处。
燕思空坐在了封野旁边,淡然说道:“恭喜狼王得到河套。”
封野一手托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燕思空清冷俊雅的侧脸:“你居首功,可想要什么奖赏?”
“一时想不出,真要赏我,不如先记一笔。”
封野“呵呵”一笑,“你向来这般精明。”
燕思空懒得去想他话中有几分讽刺,没有回应。
“你给朵儿取了名字吗?”封野突然话锋一转。
燕思空立刻绷直了身板,他不知道封野是否又要发难,脸色都跟着沉了下来。
“不必紧张。”封野看穿了他的心思,口吻没有什么起伏,但亦没有温度,“朵儿好歹也是我的侄女,我不能关心一下吗。”
“……尚没有。”
“叫瑾瑜吧。”
燕思空一怔。
“我娘临终前,为我和我大哥的孩子都取了名字。”封野轻轻说道,“取‘今世所覩,怀瑾瑜而握兰桂者,悉耻为之’。”
燕思空心中堵得慌:“我的女儿,为何要用你的名字。”
“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与你我皆血脉相通的孩子。”封野深深地望着燕思空,“若你是女人,这孩子该是你为我生的。”
“荒唐。”燕思空别过了脸去。
封野却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面冲着自己:“你是女人该多好。”
燕思空推开他的手:“我不想再谈论此事。”
“是否心虚了。”封野冷笑。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封野,你我之间已剩不下一星半点的情分了,你还说这些做甚?不如谈点正事吧。”
封野眸中闪过怒意:“好,谈什么正事。”
“大同,楚王。”
“如今要故技重施,派你去大同是不可能了,朝廷和大同定然已对你有所怀疑。”
燕思空点点头:“不错,余生郎叛变,大同旧人蠢蠢欲动,薛荣贵定是昼夜难安了,我尚未想好如何向朝廷请罪,又或者,朝廷已经打算治我的无为之罪了。”
“如今你还在我的牢狱之中,狗皇帝治不着你的罪。”
“京中定然已经有风言风语了……”燕思空道,“冯想等人如何了?”
“都关着。”
燕思空眯起眼睛:“这八百将士虽是我从京师带来的,但他们效忠的始终是朝廷,冯想也非可以威逼利诱之辈,暂且先关着吧,若无法劝动他为我所用,只能杀了。”
“那沈鹤轩也一样。”封野瞥了燕思空一眼,“我的军粮不养闲人,尤其此人害我折损了数千兵马。”
“他不是闲人,他定大有用处。”
封野冷“哼”一声。
燕思空赶紧岔开了话头:“对于大同,你有何想法?”
“大同我比你熟悉,我叔叔也早已暗中联络了几位深得我父亲恩惠的将领,黔州已经手中,我有把握拿下大同,你不必操心。”
“既然如此,我便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什么?”
“楚王。”
封野看着燕思空:“你要去找楚王?”
“对,外人还以为我被关押在牢狱中,我只要暗中出城……”
“不行。”封野断然否定。
“为何?”燕思空不解道,“楚王年少,此时正是他招兵买马、广纳贤良的时候,也是他笼络藩王的时候,我要去帮他,到时你二人汇兵,将势不可挡。”
封野冷道,“他若连走出云南的能耐都没有,那他也担不起帝王之位。”
“他只有十九岁,若他出什么差池,我们就前功尽弃了。”燕思空沉声道,“拿下大同之日,就是你昭告天下要扶楚王登基之时,那时候他必须有足够的底气响应,正如你说,至少要走得出云南。”
封野握紧了拳头:“茂仁、黔州,已尽收我囊中,大同亦不需要你出马,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必去!”
“我堂堂两榜进士,太子讲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让我放着楚王这样重要的人物不去辅助,光留在这里给你暖床吗?”
“有何不可!”封野瞪着燕思空,“难道没了你,我封野就拿不下这江山了?”
“你……”燕思空深吸一口气,加重了语气,“莫非你以为,光凭着几封书信往来,楚王就能贸贸然地与你共谋大业?”
封野一时语塞。
“封野,我必须见他一面,说服他信任我们,尤其是信任你。”
封野沉着脸,瞪着燕思空:“你是不是很想离开我?”
燕思空淡道:“谈不上离不离开,我要做的事,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耽搁。”
封野冷道:“是啊,除了你心中所想,旁的人、旁的事,都根本不重要。”
燕思空沉默。
“我偏不准你走呢。”
“无论你任何我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楚王,但最终得益的,都是你封野。”燕思空正色道,“你何必与自己的利益过不去?”
封野别过脸去,看着一桌动也未动,已经冷掉 的酒菜,心中憋闷得难以喘息,他突然转过脸来,看着燕思空道:“对我笑一下。”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