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得段员外硬要收段珩为徒,不仅仅是因为段珩骨骼清奇,天资过人这么简单……
沈岚娘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段珩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也有些犯困,他今日也累了一天了,可看这屋里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个沈岚娘,不说他好不好意思躺那床上去,就算好意思,他也怕自己不小心碰对沈岚娘的伤处。
他遥望了一眼自己屋子的方向,心下决定明日便将东西搬到沈岚娘隔壁的屋子里来,他要睡在沈岚娘隔壁,这样这丫头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他也能及时发现。
再说柳大柳二白日里在街道上被冻醒,他们发现不光三万两银票没了,连他们身上的带的零碎的银钱也没了。
他们想回去找王传虎理论,但经了这么一顿打,却是不敢。
两人思来想去,受不住寒冷的侵袭,身上又哪哪都疼,便沮丧的决定先回家,他们相互搀扶着往出了西市,往青铜村走。
柳大嫂与柳二嫂一直忐忑着等他二人回家,她们心中所有的希望与期望全压在了他们二人身上。
好容易等回来了两人,却见他们皮青脸肿,样子好不凄惨。
柳大嫂与柳二嫂的心沉到了谷底。
柳大与柳二听到她二人说那契书是假的,更是惊得不顾身体的疼痛,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他们心想完蛋了,这钱没捞着,陪进去了近二两银子不说,他们这下,不仅将段家这个金主给得罪了,还将清河镇恶霸王传虎给得罪了。
自此柳大柳二再也不敢随意出门走动,他们那一身伤,伤势严重,本该请大夫瞧瞧,却也不敢请,就怕王传虎通过打听找大夫看过伤的人,而打听到他们。
因没有及时就医,又在街道上冻了不短的时间,再加上心里慌乱害怕,柳大柳二很快便病倒在床。
这大夫又不敢请,柳大嫂与柳二嫂急得团团转,开始后悔不跌。
这日子一天天过去,负责寻找柳大柳二的大汉也遭了殃。
连着几日找人受挫,王传虎突然想念自己能诗善画的儿子来,若是这个儿子在,见了柳大柳二一面,铁定能将这两人的画像给画下来,这样他找起人来也容易了。
能诗善画的儿子不在身边,他便考虑是不是找个画师强行押进青龙帮,为青龙帮做事?
以前他还不觉得有这个必要,因为在清漯镇没有人敢这般耍他,也没有人敢坏他的好事。
坏的好事的,段珩是第一个,还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了,害他找了一整年才无意撞上。
耍他的是柳大柳二,尽管他们自己不知情,但害他不知内情,贸然出手,最终铩羽而归源头来自这二人,以及沈铁木。
是沈铁木暗示他对那酸笋作坊下手,却没有给他提供确切的情报,让他以为那作坊的东家不过是没有靠山的乡下泥腿子。
在清漯镇随心所欲惯了,他竟变得麻痹自大起来,也是他轻敌了……
想想手下的人带回来的消息,那日功夫远在他之上的人,不过是一个去年才到白漯上村养老的老员外的管家,而他的主子也不过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在白漯上村收了十来二十个小子做徒弟,其中的十来个,不过是段珩带回去的小乞丐,只有四五个小子是真真正正的村里人。
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了,连那老员外原本来自哪里都不知。但王传虎隐隐觉得这人的身份肯定不寻常,甚至隐居在僻静的乡村,怕也是另有图谋。
只是他想不出他图谋什么,只得派人继续注意着。
沈铁木被关进大牢,沈家人直至拿到了官府的告知书才知晓。
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沈岚娘伤势已经痊愈,她站在作坊门前,看着面前指着她破口大骂的刘氏,面色如霜。
“你这小贱人怎么能这么歹毒!那可是你堂哥!你竟然狠心将他送到牢里去!那牢里是人呆的地方吗?啊?!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去将我家铁木弄出来,我跟你没完!没完!你这个畜牲!扫把星!连自己的堂兄都害,你简直不是人!……”
刘氏被两个少年拉着,不让她靠近沈岚娘,她一边骂着沈岚娘,一边威胁大骂拉着她的两个少年放开她。
来卖笋的人听得一头雾水,议论纷纷,却听沈岚娘道:
“刘氏!你骂了半天,怎么不说说你儿子怎么进的大牢?难道他捅了我一刀,我还要和声和气的将他送回家不成!”
围观的人这才听明白了些,他们来卖笋,有大半个月没见着沈岚娘还觉得奇怪呢,原来是被她堂哥捅了刀子吗?这是什么仇?堂哥都能将刀子往妹子身上捅?
知情的人便给不知情的人指点了迷津,众人听后,不由得开始对刘氏指指点点起来。
“什么他捅了你?你要是不惹着他他怎么会捅你!你这小贱人尽会睁眼说瞎话,像你这种丧门星,要我看,捅死你才好!”
刘氏听见那些人对她的嘲笑和咒骂,更是恨上心头,她时不时抽空回骂那些指责咒骂她的人。
她边骂边挣扎,两个少年拉得死,她挣脱不得,又开始对两个少年破口大骂。
“你们将个小混账放开我,我要撕烂那小贱人!”
“你们这两个杂种,还不放开老娘!我呸!是不是那小娼妇给你们抬了屁股,你们这么护着她!我呸!啊!”
伴随“啪啪”的两声脆响,刘氏惨叫,确是段珩不知何时过来,一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