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跟段珩在镇上耗,此时他怀里可端着三万两银子呢,这是村里卖地的惯例,卖地所得的银子村子与官府三七分。
张庄这一生都没揣过那么多银子,自然着急回家将银子藏好。
眼见段珩已自离去,他冷哼一声,自去雇了辆马车自己回村,如今他也是个有着万两家财的富户了,改明儿他就将家里头那辆破马车,以及那匹瘦弱的老马换掉,换个比段家马车更舒坦宽敞的马车。
他没打算将该分给村里人的银子分出去,就算分,他也只分点零头,往常有人买田买地他也是这么干的,一点零头,加上他的威逼,便足以让那些泥腿子闭紧嘴巴,老老实实给他呆着。
“公子,我们去哪?”赶着马车的三七问段珩。
段珩掀开车帘坐到外头与三七肩并肩,自己坐里头太闷太无聊了,他淡声道:
“去东末巷。”
大半个月没见着司徒炎和他大师父了,他瞧瞧他们去。
不多时,马车缓缓驶入东末巷。
段珩下车敲门,小厮葫芦来开门。
段珩踏进院中,想是因天寒地冻,司徒炎并不像往常那样躺在院子里闲憩。
“我们公子在屋里呢,段公子里边请。”
段珩进屋,屋里不见炭火,却很是暖和,司徒炎正躺在矮榻上悠闲的看书。
“师父又不在?”段珩第一句话便问。
司徒炎睇了眼他身后的葫芦,葫芦立即道:
“我去找他来。”
葫芦跑走,段珩坐下,对于自己每次来都找不见师父很是奇怪,师父明明说是与司徒炎这臭小子住一块的。但他每每来都看不到人,反到葫芦一去找,人没一会儿就站他面前了。
就如现在这般,这个三十岁上下一身黑衣,站在了他面前的青年男子。
“大师父!”段珩起身,兴奋的叫到。
来人淡淡的点头,神情有些冷酷,正是段珩口中的大师父冥影。
冥影面容普通,是那种扔到人堆里便找不回来的普通,但他身上气质凛冽冷酷,尽管少言寡欲,还是深受段珩敬佩,他就是喜欢冥影这种冷酷又神秘莫测的模样。
冥影一进门,与段珩打了招呼之后,看向司徒炎,淡淡的点了个头,眸中暗含的是段珩瞧不见的恭敬。
直至司徒炎也向他微颔了颔首,他才找了个座位坐下。
“师父近来可好?在忙些什么?上次您教我的轻功,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师父下一个打算教我什么?”
“不着急,你先熟练轻功再说。”
段珩撇撇嘴,他觉得他已经学会了,便可学下一项了,况且他今天心情好,有兴趣学新东西。
“那好吧。”他有些失望道。
“跟我来。”冥影突然道。
段珩心里一喜,以为冥影改变主意了,便起身屁颠屁颠的跟在冥影身后。
冥影个高腿长,不是段珩这种少年的身高能比的。
待段珩走出去,冥影已在院子中央站定。
段珩兴冲冲的翻地跟斗向他蹦去。
屋内司徒炎懒洋洋的起身,缓步走向门外。
段珩翻转着转后一个跟斗,预备在冥影跟前落地。
谁知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冥影突然矮身,给段珩来了一个长腿扫千军,他动作很快。段珩不防,被他绊倒在地。
冥影眨眼起身站定,摇了摇头,“太弱。”
趴在地上发懵的段珩感觉自己突然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往常大师父都不曾这样打击过人的,特别没打击过他!
段珩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不服,他都打败臭丫头了,青哥他们更是打不过他,哪里弱了?
“师父,你偷袭!不算!”
他话才落,司徒炎一个翻身起落,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朝段珩勾了勾手指,眼含轻蔑。
段珩怒火中烧,这小子也不过仗着比他多学了几年武,他这什么眼神?
今时不同往日,段珩觉得他那么有天赋、那么机灵聪明,学了大半年的功夫,进步那么大,他不信自己还打不过司徒炎!
司徒炎见段珩没有动作,淡声道:“不敢?”
段珩气得咬牙,“谁说我不敢?来啊!”
司徒炎仍是站在原地不动,段珩却没了耐心冲他出了招。
司徒炎淡然接下,面无表情道:“动作太慢。”
段珩一口老血堵在胸口,更是卯足了劲朝司徒炎进攻。
司徒炎一招招接下,表情轻松,还不忘一面点评道:
“下盘太浮”、“准头不行”、“劲头不够”、“花拳绣腿”、“好无章法”......
段珩恨不得将那口老血喷他脸上!
最终段珩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反观司徒炎却仍是气定神闲。
段珩觉得自己可能练了个假武,就说那臭老头不靠谱!瞧瞧这小子跟着大师父进步多大!
“给小爷我等着!”他弯腰喘气,一手撑膝,一手指着司徒炎,脸色黑沉的放了个狠话,本想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谁知却听司徒炎云淡风轻道:
“心态不端”
段珩那口老血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
“你!欺人太甚!”
段珩内心狂嚎,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司徒炎,可经了方才那一战,他自知现在咬死司徒炎是不可能的,便只能在心里先预演无数次,等着哪天反扑。
“知道我为什么不教你新功夫了吗?”在段珩游神之际,冥影开口道。
段珩一愣,他们两合起伙来教育打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