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往上看去,看到段珩那张垂头看她的俊脸。
沈岚娘扶额,退开一步,“站那么近做什么?”
段珩脸颊红红,他方才看到沈岚娘走神,他就想这丫头在想什么,该不会被那什么四叔的几句话说动,回头与沈家那伙子人和好吧?想着便一时入了神,忘记推开,便被这臭丫头逮个正着。
连日来的尴尬瞬间炸开来,段珩手慢脚乱,支支吾吾,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岚娘似已经忘记了这几日的尴尬,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便绕过他离去。
只剩段珩傻愣在原地。
青哥走过来,拍了拍段珩的肩道:
“二哥,你跟二嫂还没和好么?”
段珩一脸不解的扭头看他,“什么和好?”
青哥奇怪道:“你不是跟二嫂吵架了吗?”
段珩皱眉,不满道:
“谁说我跟她吵架了?去去去,一边去!别站我边上惹我心烦。”
青哥识趣的回到原地,却有少年们往他身边凑,一个个紧张兮兮的,“怎么样?青哥,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青哥摇了摇头,“二哥说没吵。”
青哥话落,两种声音一同蹦了出来:
“怎么可能!”
“我就说嘛!”
“唉!愿赌服输,你们快给钱。”
“对对,快给钱。”
原来他们这是以沈岚娘和段珩吵没吵架做了一个赌局。
输的那方不肯不愿的拿出了银子,青哥作为裁判,轻松那到了一笔回扣。
年初二,村里各家各户的大、小媳妇回娘家拜年。
柳氏回到娘,娘家大哥明显对她冷淡了许多。
柳氏也知道是因为什么,柳小花如今的遭遇,也与她有关,若当初她没有说过想让段飞与柳小花凑一对的花,她大哥大嫂也不会想到要去退亲。
她自知对不住大哥大嫂与柳小花,要不然她这样敏感刻薄的性子,也容不得柳大对她冷言冷语,柳大嫂虽没怎么表现出这种不满,不代表她感觉不到。
怀着心中的愧疚,她连回娘家带回的年礼,给柳大的那份都比都比柳二的好,比柳二的多。
柳二嫂因此酸言酸语了许久,柳大夫妇却觉得这些是礼所应当,并没有因此给柳氏好脸色。
柳氏为了缓和气氛,还说了不少她在嘉印的所见所闻,但是她越说,柳大嫂和柳二嫂越觉得她这是在炫耀,家里的气氛便愈发不好了,柳氏说得词穷口干,发现无甚效果,她想了想,竟将沈岚娘自持卖身契一事说了出来。
“那笋是那女娃娃想出来的,捏着她的卖身契在手上就不怕她以后跑了,可我那婆婆拿着张卖身契不去官府备案也就罢了,偏偏把卖身契给了人家,你们说蠢不蠢?”
柳大嫂听了,眼睛突然一亮,柳二嫂也转动着眼珠子,不知在想什么。
柳氏见柳大嫂神情有了变化,以为她是对她说的事感兴趣了。便又道:“好在我婆婆后来叮嘱她将那契书撕毁了,若不然,那契书若是落到别人手里,不仅那丫头倒霉,我们整个段家都要跟着倒霉......”
“你说那契书已经被那丫头给毁了?”柳大嫂才生出的想法瞬间被柳氏掐灭,她不甘心的追问着。
“大概应该毁了吧,我婆婆叮嘱了她,她也点头了,不毁留着做什么,万一真被不怀好意的人摸了去,就坏事了。”
“大嫂二嫂,我与你们说这些你们可别说出去啊,让茂天知道指不定又得怪我胡说。”
柳大嫂与柳二嫂心思各异,只敷衍的点了点头。
柳氏见屋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不禁有些气闷,合着我说了那么多的好话,一点用处都没有?
晚间,柳大嫂与柳大说了柳氏今日说的话,柳大一下就明白了柳大嫂想干什么。
“若咱们能拿到那丫头的卖身契,咱家就发了。”柳大喃喃道。
“可不是。”
话落,柳大嫂扯了扯棉被,翻了个身,面向柳大。
“你说......我要不要探探那卖身契还在不在?若在......”
柳大毫不犹豫道:“可以,不过你要当心点,可别被人发现了。”
“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没有吗......”
年后,柳大嫂天天盼着作坊开工,作坊却迟迟没开工。
因年里下了两场大雪,山上的笋怕是长不出来,没笋作坊自然也开不起来。
沈岚娘得了清闲,整日东琢磨,西琢磨,最后琢磨出了要买地。
她手里现在有几十万两银子,买下万亩良田都绰绰有余,但相对与买良田,她更想买山地,白漯村一带的山都是丘陵山,山上泥土多,石头少,很适合种果树,再有就是山地比良田便宜得多,买来种果树很划算。
她扯上段珩,来到张庄家。张庄家青砖大瓦,宅子做成了两进深,占地面积很宽,故而宅子宽敞,院子也大。
开门的是一个老人,问了他们来意,便放他们进来了,这老人穿得寒酸,不像是张庄家里人,像是张庄的仆人。
他让沈岚娘与段珩进门后,关上门便进了门边上的小屋子里,看样子像是个专门守门的门房。
沈岚娘与段珩一进门便看到在院子里打拳的张仕高,他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能坚持与段员外习武的少年之一。
段珩见到他,翻了个白眼,脸上嫌弃之意明显。
“你们来做什么?”张仕高收拳冲他们道。
段珩冷哼了声,道:“来干嘛,与你何干?”
这时前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