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挺有意思的。”吴老汉点头,把手中的药放了会腰包,接着又从裤子的束袋中摸出另外一瓶药给庄周倒上,重新用绷带绑了个好。
芳妧哪里还想到会有这种变故,一个愣神才反应过来,“你刚才手里拿着的的确是毒药?”
“是啊。”吴老汉理所当然地点头,庄周也没有露出特别意外的表情,倒是显得芳妧有些大惊小怪了。
无奈,芳妧只得重新坐下,才惊觉自己实际上对庄周大人还是不够有自信,否则怎么会在得知刚才试探用的的确是毒药的时候如此失态?
“看吧,所以说小伙子,我对你挺顺眼的。”吴老汉三下五除二就给庄周缠上了新的绷带,“腿。”
庄周乖巧地伸抬腿,吴老汉又用同样的手法给他上药缠好,期间芳妧仔细盯着吴老汉的双手,生怕他忽然间搞什么小动作,又把伤药和毒药进行了调换。
“伤势一般,伤口有点深,是什么野兽抓伤的吧?”吴老汉缠完绷带,把药品都收了起来,起身拿过一旁挂着的烟管,叼在嘴里,也不点燃,只是眨巴嘴,“是狼吧?”
“没错。”庄周点头,“一群进退有序的狼,我想背后应该是有人在指挥,或者说作为魔物的狼王诞生了思想。”
“但面对这样的一群狼,你只是受到了两处划伤就跑出来了。”吴老汉取下烟管,在桌面上敲敲,倒出几搓碎叶,捏拢了又放了回去,“你们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是路过,你信吗?”庄周挠挠脑袋,一脸坦诚地讲道,“我们只是想要补充一下干粮,并且要上一份北地的地图。”
“北地的地图?”
“是的。”
吴老汉端详了两人好一会,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搞不懂了。既然你们已经下定决心了,地图这点小事我当然会帮你,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要注意安全。天涯海角,不再只是大地的尽头,也可能会是生命的尽头。”
庄周点头,“我们也有必须要去的理由啊。”
“我会让村长给你们准备饭菜,地图也会给你们准备好。虽然晚上不怎么好赶路,但你们还是今天的黄昏之前就离开吧。”
吴老汉撑着桌子起身,从床头边拿起一盒火柴,点着了烟管,哐哧哐哧地吸了好几口,满足地吐出两卷浓烟。
“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吗?”换作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选择追问,庄周当然也做不到视而不见,而且他心中隐约有种猜测。
“有啊,”吴老汉往床上一坐,靠在床头架起一只脚,看起来有些怅然若失,“或许,这个村子的历史将会在今晚终结。”
“狼群将会进攻?”庄周进一步试探道。
吴老汉一愣,“是啊。”
不但是吴老汉,就是芳妧也觉得奇怪,这个推论过于武断,但如果结合前后的事件,却又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但对吴老汉来说,对方兴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可对芳妧来说她则考虑得更多,而核心关键就在于今天早上送他们出森林的那个统治狼群的女孩。
“我想,我们应该不会选择今天走。”庄周和善地说道,“就麻烦让我们多叨扰一天了。”
吴老汉张张口,但只是发出了一声叹息,“看不懂年轻人的心思啊……”
门忽地被推开,三人齐刷刷地看过去,正是刚才被称作村长的那位中年人。此时他的脸色已是煞白,但见到吴老汉后又不得不按捺住自己,吞了一口口水,颤抖着声音问:“我刚听赵老说……那是真的吗?”
“假的,不要信。”吴老汉吸着烟,抽空拿下来风轻云淡地回复道。
“怎么可能是假的啊!这可是攸关全村人生命的大事,您就不指挥大家撤离,让大家呆在这里等死吗?”中年人质问道。
吴老汉侧身起身,站到中年人面前,他比对方要高上一个头,所以是俯身居高临下看着他,“那您说怎么办呢,村长先生?”
“至……至少要指挥大家撤离吧,留在这里最终有的不过是死路一条!”中年人慌乱地说道,“我们可没有您老的战斗力啊,难不成你也要大家一起去送……”
他话没说完,吴老汉一拳砸到墙上,吓得村长连退两步,坐到地上。
“你父亲活着的时候,我不记得你是一个懦夫。”吴老汉冷冷地说道,“做好自己应该做的,村长先生。”
门砰地一下被关上,吴老汉取下烟管,有些烦躁地重新坐回床边,长长地吐了烟雾出来。
“他以前不这样的。”吴老汉摇摇头。
“风云更替,雨落知秋。梦付千载,不过一炬。有的东西会变,有的东西是不变的,有的东西可能少了,但却是因为有些东西多了。”庄周笑着说道,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在表达。
但听了他这番话的吴老汉眼睛却是亮了一下,接着又暗沉下去,“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尝试去了解吧。他是我侄子,他父亲十年前外出狩猎去世了,我不喜欢打理这种事情,就将担子丢给他了。”
吴老汉细细地吸一口气,又像是用叹息将它送了出来,“可能是我哪里做错了吧,父亲的死可能让孩子也变得怕死起来了。你说巧不巧,他爸刚好就是死在狼手里,说起来,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