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觉得鼻头一酸,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感动,“这趟旅程有你陪伴,想来挺不错的。”
“这种话最好等到结束的时候才说哦。”芳妧笑着说,话语轻柔,令人觉得温馨。
两人前进了半个时辰,却始终还在树林之中,不用想就知道他们是在原地打转。
“怎么办?”芳妧停下来,看了看熟悉的四周。
“先休息一下吧。”庄周也明白继续走下去也没有意义,他们已经用将近半个时辰来验证这件事了。
芳妧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到一个粗壮的树旁坐下,长时间的步行让庄周腿上的伤口裂开,伤势看起来比原来要严重些。
“您等着,我四处找下草药。”芳妧犹豫了一下,还是这样说道,“我尽量不走远,出状况了立刻叫我。”
“嗯,去吧。”庄周觉得这点伤不要紧,但还是点头允许了,“注意安全。”
芳妧现在四处拔了几株草药,但想来还是不够,循着它们的生长规律向四周摸去。
“小朋友,是时候出来了吧。”庄周见芳妧远去,把视线转到了另一头的灌木丛,轻声叫道。
灌木丛没有任何动静,庄周却没有任何想要挪开目光的打算,只是静静地盯着那里,也不再说话。
不知不觉,四周的脚步声似乎密集起来,从芳妧离去的反方向慢慢地包过来一群狼。但狼群纪律严明,都在庄周三米外停了下来,它们和昨晚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动作整齐得超出它们应有的天然纪律性。
最后,灌木丛背后的家伙宣布自己的失败,从灌木丛背后摸了出来,但却是让庄周觉得眼前一亮。
这是一个大概十三来岁的女孩,皮肤黝黑,头发用藤条束成马尾,脸和手臂上用白灰抹了几道奇怪的图案,裹着看起来像是熊皮的束胸和兽皮长裙,双手各持一柄磨得尖利的石匕首,赤着脚站着。
“你是,谁?”她用有些生涩的话语问道,但好歹还是会说话的,比庄周一开始的预想要好上不少。
毕竟,能沟通的话,后退的空间就大多了。
“我叫庄周。”庄周露出一抹笑容,“你们和昨天攻击我的狼群不同,你们很有纪律,而且并不凶残。”
“如果,你认为,狼,不凶残,那是,因为你,没有,看见,它们的,牙。”女孩断断续续地回答,长句对她来说有些吃力。
“但我想你跟着我,不会是想要吃掉我。”庄周打趣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你,侵入,领地,很强,我们,不放心。白天,猎人,你,不像。”女孩这次的表达更加生疏,但庄周勉为其难还是能明白她的意思。
交流没问题就好。
现在诚意最重要,“我们俩对你们应该造不成威胁,只是单纯的伤者,在林子里面迷了路。”
“不,它,很可怕。”女孩抬起手,用匕首指了指小可,“它,感觉,很大只。”
小可不满,呜呜反驳两声。
“它在说,‘明明人家都变得这么小只了’,”庄周摊手,“它很和善,不会主动攻击的,而且它也不吃你们,都是吃海里的小鱼小虾。”
女孩沉默了,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相信他们。这时候,一头狼缓缓从她身后刚才出来的灌木丛中爬出来,用头在她身上蹭了蹭。
她轻轻地抚摸身旁的狼,“我,没有道理,相信,你们,但,向你们,进攻,也并不,聪明……”
一道身影猛地从一旁冲出,挡在女孩和庄周的中间,双手持着一根长木棍,右手中还握着一大串草药。
“庄周大人!”来者正是刚才出去采草药的芳妧,看到这里不对劲之后她立刻冲出来保护庄周。
“我没事。”庄周摇头。
芳妧看起来送了一口气,缓缓地回到庄周的身旁,“您没事就好。”
“你刚才还没有说完吧,结论是什么?”庄周笑着朝女孩问道。
“我们,指向,你们,退出,我们的,领地。”女孩一词一顿地讲道,“我想,这样,不过分。”
“何止是不过分,简直帮大忙了。”庄周愉快地点头,“其实我们也没必要把气氛弄得这么紧张是不是。”
“猎人,会,杀狼。”女孩很认真地回答,“必须,紧张。”
“我明白了,你大可以跟着我们一起,给我们俩领条路,我们自然就走了。”
女孩低沉着嗓子,嚎了一声长音,周围的狼群渐渐退去,重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但这次谁都想得到,有数不清的狼正围着他们,随着他们前行。
当然,换个思路想想,倒不如说这群狼像是开路者指路者兼护卫,保护着他们安然地走出森林。
女孩的走路姿势和常人的也不大相同。她低伏身子,后脚跟略略抬起,似乎是在准备面对随处而来的攻击,但他处于狼群的中间,受到忽然袭击的概率少之又少,倒不如说更像是一柄在弦的弩箭,随时可能带着强大的破坏力席卷而去。
有了本地人的带路,这次虽然同样是走了半个时辰,庄周等人却已经是来到了森林的边缘。而前方不远处,可以看到一条细心铺设的道路,想来这条路就是平时交通经过的大路。
“沿着,路,走,天涯,到。”女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