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之略略偏过身子,躲开武宁儿的目光,将手腕送到了苏妗的身前,目光灼灼的瞧着苏妗,那意思已经显露无疑。
苏妗同李珩之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多多少少也知晓了李珩之到底是个什么性格,若是此刻不依着他,他现下虽说不会说些什么,但是日后定然会为了这个目的,多番谋划。
苏妗叹了一口气,伸手按在李珩之的手腕上给他探脉。
因为角度关系,武宁儿站在那里只能瞧见苏妗与李珩之的双手交叠在了一处,武宁儿眸底神色一暗,面纱下的一张小脸泛出一阵青紫,恨不得这就上前,直接将苏妗的手腕给剁掉。
同她说话的徐掌柜感觉到武宁儿的怒气,不由顺势向着苏妗与李珩之的方向望了过去,却只瞧见他们两人还在絮絮说着话,也并未作出什么出格举措,不由暗道这武小姐果真是个善妒的主儿,这般难伺候,不就是说话的时间久了些吗?兴许李珩之只是多加教导苏曲儿几句罢了。
苏妗收回手,沉吟了片刻,瞧了李珩之一眼。
“少东家想让我说什么?”
李珩之的目光灼灼盯着苏妗瞧。“你瞧出了什么?”
“少东家食不知味?当初会对红曲酒多瞧上几眼,怕是因为红曲酒刺激了少东家的嗅觉与味觉罢?”
李珩之的眸底溢出一抹激动之色,越发觉着这一趟走的倒是值的很。“这是你下的定论?”
他瞧过了不少名家,用了不知多少药,却是怎么也根治不得,现下苏妗才这一小会功夫,便探测出他失去了嗅觉与味觉,让他难免生出了几分激动。
苏妗也不想让李珩之失望,瞧出他的激动之色,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才疏学浅,至于这个,不过是我猜测出的。”
她一直便在想,这红曲酒虽说新鲜,但是商人牟利,李珩之同徐掌柜交锋之时步步算计,恨不得从徐掌柜身上再扒下一层皮来,可是搁她面前,却是步步忍让。
徐掌柜知晓之后红曲酒的问世后,先礼后兵,软硬兼施要她红曲酒方。
可李珩之只是在试探了她的态度后,便利落的松了手?若非是其中有炸,那便是,她身上有这位少东家所要谋取的,故而他不想得罪她,方才在徐掌柜面前处处保他,苏妗翻来覆去的想,当初她手里头握着的,不过是红曲酒方而已。
除去这个,李珩之能够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存下了这个疑惑后,苏妗便多加观察,发觉李珩之同正常人无其他不同,只是先前坐在酒桌之上,桌上菜色一动未动,每每喝红曲酒时,都会先嗅上一嗅,再一联合,初见之时,他为了试探自己,曾经多加提点,说自己自小嗅觉比常人要灵敏。
提及的多了,苏妗便也就记住了。
李珩之耀着光芒的眸底逐渐黯淡,他唇角抿了抿,不多时便恢复原本的模样。“那么,依照小曲儿来瞧,我这可还有的医治?”
若是知晓到底是何处有缺,只要多加调理,多多少少也是可有缓和之机。
只是可惜,苏妗垂下眸子,她当初发下毒誓,不可再妄自臆断,省的害人害己。
“这世上良医游走于世间,少东家不妨多加走动,兴许哪日便可恢复了。”
李珩之听到此话,上下扫视了苏妗一圈,眸光闪烁,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倒也不再强人所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