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显然这董掌柜已经是信了大半,可是瞧着苏妗这等模样,他还是思忖了一番,面上倒也没有露出过多惊惧来。
苏妗原先便一直盯着董掌柜瞧,眼见着他现下神色略略收敛了诸多,当即估摸着他也是信了大半。“既然你现下也是知晓了,那还不快给我松绑?”
董掌柜捏了捏手中的玉佩,眼神闪烁的盯着苏妗。
苏妗瞧着他那模样,倒也不像是当真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怕是心里头在琢磨,如今闹到这种地步,应当如何是好。
正如苏妗琢磨的那般,董掌柜在掂量,到底是应该拿苏妗如何是好,毕竟都将苏妗绑到了这里来了,若是就这般轻易的放过苏妗,那苏妗若是记了仇。
事情沦落到了这等地步上,不管今日他放过不放过苏妗,今儿个他与这苏妗的仇都结下了。
董掌柜退开了一步,陡然之间敛去了笑意,将手中的玉佩收到怀里头。
也不同苏妗再多说些什么,抬步便去外头去了。
临走前的那一眼撇过来,让苏妗的脊背发凉,不由瞳孔猛地一缩。
糟了。
她先前端出楚霖,只是想要略加震慑这董掌柜一下,好让他动什么心思之前,多加掂量掂量罢了。
可是现下瞧来,怕是反而是将董掌柜逼到了一个点上。
她倒是着实没有想到,这董掌柜这般心狠手辣,非但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反倒是出了门去。
苏妗心里头当即浮出一抹不好的想法。
若是先前董掌柜说了给她留一口气,现下她搬出了楚霖,非但没法护身,反倒是成了一道催命符。
再者,董掌柜先前着人将她拐了来,乃是让人寻得街头巷尾的小混混罢了。
这董掌柜瞧来乃是个狠辣的,若是她猜测的不错,董掌柜这一出去,怕是直接去寻人将那几个混混给灭了口,不留后患?
想通了这一节,苏妗当即翻身坐了起来,挪动了苏兰的身边,倒也顾忌不了那么许多了。
当即给苏兰踢了一脚。
现下,董掌柜怕是已经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了,现下她们也是靠不得旁人,不管能不能从这院子里头逃出去,但是多少还是得搏上一搏的。
苏妗这般想着,面上便不由染上了几分焦灼之色,脚下的力道便也没来得及控制。
苏兰吃痛悠悠转醒的时候,尚且还有几分迷糊,瞧着满面焦急的苏妗,愣了好一会儿。
“你,三丫,你怎么在这里?”说着,苏兰便不由自主的抖索了一下身子,打了个喷嚏,抚了抚身上,嘟囔道。“好冷啊,这是哪里?”
苏妗瞧着苏兰还有几分迷糊,也来不及同她解释一二,当即低喝了一声,催促道。“你快过来给我解开绳索。”
苏兰愣了许久方才慢悠悠的扫视了苏妗身上几圈,眼见着苏妗被人捆的如同是个粽子似的,当即那酒好似醒了一半。“你这是怎么了?”
“来不及解释了。”苏妗就地滚了几番,滚到了苏兰身边,将后背的结口暴露在苏兰的面前。“快给我解开。”
苏兰这会儿倒是清醒了不少,甚至来不及抚一抚自己酸痛的额角,张嘴便咬在那粗大的麻绳上头。
那麻绳有一指多宽,依照苏兰这么咬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够解开?
苏妗背过身,眼见着苏兰做出这等糊涂事来,当即是有些哭笑不得,当即背过身,费力的从苏兰散乱的鬓角咬下一只发髻。
被扯到头发,苏兰当即捂住头发坐了起来,瞪着一双眼睛瞧着苏妗,似乎有些委屈,自己都这么听话的给苏妗咬开了,苏妗怎么还这样。
苏妗口中叼着发髻,口舌有些含糊不清。“用这个。”
也好在苏兰倒是反应了过来,伸手将苏妗口中的发髻取到了手中。
拿过手中的时候,苏妗还听到苏兰口中念念有词的。“这个可是我最喜欢的....”
苏妗忍了许久,方才安抚好自己略略有些无奈的心神,暗道不要同一个醉鬼一般见识。
虽说苏兰现下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但是动作倒是不慢。
苏妗被捆了一晚上,感觉手脚都有些麻痹了,得到解脱之后,当即便站起来活动活动了一下筋骨。
苏妗站起来的时候,苏兰还坐在地上,有些迷茫的抬头瞧着苏妗,也不知晓在想些什么。
苏妗环视了四周一圈,发觉这间屋子里头摆设挂件不多,一瞧便知晓乃是新添置的屋子,只是个落脚的地方罢了。
“三丫。”苏兰眼见着苏妗在房间里头转来转去,摸着屋子里头那些沉重的摆件,不由下意识的站起身来了,只是她脚步虚浮,身子软趴趴的,根本站不住脚,在房间里头转来转去的,像只没头苍蝇似的。
苏妗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步,将苏兰搀扶稳,方才避免她直接向前一扑吃个狗吃屎。
她眼珠转了转,便扶着苏兰进了内间里头。
而后将苏兰藏进了小角落里头,再悄无声息的推开窗台。
董掌柜回来的时候,脚步不由轻盈上了几分,他面上浮出一抹冷笑,只是这抹笑容,在推开房门,瞧见里头原本应该躺在一处的双生花全数不见了踪迹,只剩下那已经解开了的绳索后,当即僵硬在了面上,他双眸紧紧一眯。
倒也没有多想些什么,往着房间里头便大步跨了进去,还未走进内间里头,便就瞧见里头的窗台大开着,内间里头原本点上的烛火早就被外头灌进来的冷风吹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