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川城内巷道密布,丝丝缕缕就像蜘蛛网。往往这个转角还没过,那个转角就到了,而且还分着叉。这样的地势很适合小偷盗贼逃跑,所以名川城的盗窃团伙非常多。城主府试着打压过,没有用,这次灭了,下次又重新起来,跟野草似的,难以根除。这些团伙有分寸,从不偷城主府的人,也不偷那些大势力的人,久而久之城主府便任由其自由发展。只是每日会派出一些卫兵在街道巡逻,做做样子,聊胜于无。
名川的盗窃团伙有三不偷,两不抢,一不准。三不偷,矜寡老人不偷,妇孺儿童不偷,穷苦残疾不偷;两不抢,为善一方者不抢,悬壶济世者不抢;一不准,不准超过十六年龄。
他们大多是少年,偷得抢得是城内家底殷实作恶多端的富家子弟以及陈文衫这种看着就富裕的外地商人。当然陈文衫不是商人,但此次出来姚九给他换了身行头,白玉色的镶金长衫,头上歇髻戴冠,如果在配上陈文衫的七刺云扇确实当得起俊美多金四个字。姚九自己就穿得普通,看着像陈文衫的老仆从。
这“”三不偷,两不抢,一不准”是城内的海河帮设下的,那些偷窃团伙不敢违背,也算盗亦有道了。有时候他们会顺带扯上海河帮的大旗当虎皮,威慑那些富家子弟和外地商人。本来就偷得不多,如此一来就更没有多少人去跟他们计较了。
陈文衫追了那个小贼八条街,丝毫没有放过那个小贼的意思。小贼的耐力好,陈文衫的耐力更好。
小贼跑的过程中打开破布袋,看到里面只有十两银子,气得把银子抖出来然后朝后面的陈文衫扔去,大骂道:“你有病啊?就这么点破银子,你追了我八条街?”
陈文衫至从进了炼气境,体力得到了明显的提升。就现在还能抽个空伸手把破布袋子接住。
“偷别人东西还骂别人有病?有手有脚还去偷就是可耻,你跑不过我的,停下吧。”
“我偷东西关你屁事,我乐意。”
陈文衫气乐了,“你偷得是我的钱!”
“我跟你说,我可是海河帮的人,识相的就赶紧放我走,不然有你好看。”
“海河帮?我还江湖派呢!管你是谁,快把钱还我。”
前面的人影实在跑不动了,把银子一撒,然后拼着最后的劲加了个速。
“还你破银子。”
人影一溜烟就跑远了,陈文衫看着银子撒在地上,有些恼怒,“可恶。”
陈文衫停下将地上的碎银一两一两的捡起来,哈一口气然后用衣服擦拭。
“咚。”
“哎呦,师父。”
姚九过来就给了陈文衫一个爆栗,板着张老脸说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衣服是我给你买的。你知不知道这衣服比这些银子贵多了,你还给我用袖子擦。”
陈文衫把银子放回破布袋子里,揉着头上的包说道:“我知道错了,师父。”
“把银子给我。”
姚九伸手道。
陈文衫好奇问道:“师父要银子干吗?”
姚九耷拉着眼皮说道:“老夫喝酒差银子。”
陈文衫可怜兮兮地说道:“师父,我就这十两银子,还是好不容易追回来的。”
“怎么,舍不得?”
“师父要,徒儿自然是要给的。”
陈文衫有些犹豫,呲着牙问道:“少些行不行?”
“咚!”
……
姚九挑了家客栈,春风客栈。
“二位客官里面请。”
春风客栈的小厮上前迎着陈文衫师徒两人问道:“二位想吃什么?”
姚九抛了抛手中的破布口袋,然后甩给了小厮,“上等好酒,两碟牛肉,一盘烧鸡,一条鱼。剩下的都当是你的打赏钱。”
小厮眼睛接得很稳,打开口袋看了一眼,喜笑颜开,“好咧,二位稍等。”
陈文衫跟在后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那个……能否把袋子还给我?”
小厮怔了怔,笑道:“自然可以。”他将袋子里的银子倒了出来,用围布兜着,然后把袋子还给了陈文衫。
陈文衫将破布袋子收好,说道:“多谢。”
“客官客气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嗯。”
小厮兜好银子向内堂走去,一边走一边用牙齿咬着银子,看到软银上浅浅的牙印,那眼都笑得没缝了。
姚九在大酒堂的中间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头向着自己对面的位置点了点,“还不快坐下!”
陈文衫坐了下来,给姚九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他喝着茶,问道:“师父,干嘛突然来喝酒?”
“你这喝茶姿势跟谁学的?”
陈文衫愣了愣,低着头说道:“我爹。”
“你爹倒是个文雅之人。”
“这喝酒跟喝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茶桌上和酒桌上都是最容易得到消息的地方。”
姚九喝了口茶,那动作与陈文衫一模一样,“你看看四周。”
“这酒桌上很少有人能管住自己的嘴,这酒堂内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在这里能获得的消息并不比一些所谓的情报贩卖地少。”
“徒儿可知修界的百晓生?”
陈文衫抿着茶想了想,总觉得自己在哪看过这个名字,突然想起自己看得那两本书,那书不就是百晓生写得吗?
“师父是说?”
“百晓生的消息大多来源于酒楼,茶馆。”
“可是这地方乱,得到的消息也不知真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