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英嫂。”
楼下响起如公鸡打鸣般的叫喊。
“诶,谁啊?”奶奶桂英手里拿着捧芹菜,从楼上探出身子,见是街道上的刘婶,忙扶着楼梯往下走。“刘嫂,怎么得空来找我聊天啊?马上就到饭点了,不用给孙子做饭呐。”
“嗨,还做什么饭啊。我有要紧事找你,你赶快跟我来。”刘婶神情慌张的拉住奶奶桂英的手。
“你不做饭我还得给我家孙子做饭呢,什么事啊到底,现在说。”奶奶桂英有些莫名其妙。
刘婶叹了口气,把腿怕的啪啪作响,“还给你孙子做啥饭啊,他中邪了,现在搁破庙那发疯呢。”
奶奶桂英猛的一楞,手中芹菜掉在地上,反手拉着刘婶就往外边跑。
正在诊室看病的凌天扶追了出来,大喊,“别跑那么快,小心摔跤。”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他转过身,摇头失笑,“我们凌家世代为医,从没有谁说中过邪的。也不知道慌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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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陀寺大雄宝殿下。
凌白坐在蒲团上,半眯着眼,看着把剪刀抵在脖子上的傅桐:“你仔细回忆下,看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不恰当的事情。比如说用手指了别人的坟;骂了哪个已经过世的人;或是和谁结了仇;我听你说的,那个鬼仅仅是不让你睡觉,既没有吓你也没有强行和你发生关系,说明他只是想恶作剧而已。”
“大师,我都说了男人和男人之间是发生不了关系的。你再和我开玩笑我就真的自杀了。”傅桐无奈的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好半天,他才抬起头,“最近我没有去什么荒山野地啊,根本就没见到坟头。至于骂人就更不可能了,我以前每年都被评为三好学生呢。”
“不对,你肯定是做了什么。有没有试过跟人道歉?”
“道歉?让我跟一个不让我睡觉的鬼道歉?不可能的,我傅桐就算是困死,也不可能跟他道歉的。”傅桐脸色涨红,颇为激动的挥舞着闪闪发亮的剪子。
“铁骨铮铮王境泽......”凌白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不妥协道歉,之后那个恶作剧的鬼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就不一定了。
这些都是他的主观猜测,也有其他的可能性。说不定,傅桐什么都没做,就是纯粹招惹了脏东西。这个时候,他肯定是不能放弃傅桐的,谁让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呢?
“好吧,让我帮你看看吧。你先去吃饭,吃完饭来找我。”凌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走到后堂。
在妙光一丝不苟的监督下,禹桦神情专注的在抄写着佛经。他的右手边已经堆了几页写好的成品,字迹和他的相貌刚好反比,看着十分娟丽秀气。
“干的不错,好好写,饿了就先去隔壁的老张面馆吃点东西。嗯,井蓓在外面,你可以找她一起去。”凌白心情不错,和禹桦多说了两句。
“谢谢凌大师。”禹桦目露感激之色,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只有井蓓在吗?我...女朋友和戴星渊呢?”
还好意思说是你女朋友?还真是够二皮脸的。
凌白摆摆手,随口敷衍,“他们出去了,可能回来了吧,你自己去看。”
说完,他拉着妙光走出庙外。
冬日阳光不再那么灼人,刺眼,而是变得温和起来。阳光映在脸上,像母亲的手轻柔地抚摸面颊;凌白打了个哈欠,他现在急需要回家补个觉。
另外,他的肚子已经变的空空荡荡,有种让人心惊的饥饿感从胃里面钻出来,好像那里潜伏着一头饕餮巨兽一般。连带着看妙光的光头,也觉得像是蒸熟的大包子。
凌白忍不住....低头...轻轻咬了口。
“嘴下留人。”
...
一声熟悉的暴喝声响起。
凌白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向小跑着过来的奶奶。
“有什么冲我来,别为难我的孙子。”奶奶桂英脸色严肃的瞪了眼凌白,“不仅要搞我孙子,连这么小的孩子你都想吃。简直是......qín_shòu。要吃吃我,虽然我的肉老了点,但是管饱。”
旁边气喘吁吁的刘婶挺直了腰,强壮了口胆气,配合着喊道:“要吃吃桂英嫂,管饱。”
凌白摇头失笑,“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思索片刻,他马上就猜想到了原因。肯定是大嘴巴刘婶路过这里,把他当成了被妖怪附身的人了。
“是我,奶奶,小白,我没有中邪,也没有神经病。”他无奈的笑道。
老一辈的人更加敬畏鬼神,换句话说,就是更加封建迷信。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灵气复苏妖魔横行的背景下,被误会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休想迷惑我,信不信我拿把香灰洒在你身上,立刻叫你现出原形。”奶奶桂英眉宇间英气十足,身形灵活的走到香炉前,说着就抓起一把香灰握在手心,作势欲扬。
“别别,真是我,您亲孙子。”凌白哭笑不得,忙给小和尚妙光使了个眼色,期望他能站出来说句话。
妙光双手合十,默默的走到奶奶桂英背后。
“别怕,小妙光,有奶奶在呢。”奶奶桂英神情严肃的安慰道。
“回家吃饭啦。”凌白上前一步,跟背书似的说着,“我是凌白,24,本命年,属鸡。身高183,体重120,现在到了140;我老家是凤凰镇孤山村的,祖上世代为医,太公当年由于会飞檐走壁,能通鬼神,被除四旧抓起来戴高帽并枪毙。奶奶沈桂英,大家闺秀,本来很不情愿嫁给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