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色已深,兴庆城中的繁华渐退,就到了穆春他们行动开始的时候。
虽说此事,经由穆春和魏琳琅两人再三,但实质上事情非常的简单,唯有取药,至于其中的过程,才是让他们颇费苦心研究的。
原本按照魏琳琅的计划便是直接问西夏王要解药,但是这么一来,固然是将事情都摆到了台面上,但棠华的处境却未必就能够好转,亦是可能急转直下——毕竟他们早在多年前就对棠华下了毒手。
也亏得魏琳琅对西夏王室了如指掌,如若不然也没能实施这等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
两人趁着夜色,从宫墙守卫最弱处摸进了西夏王宫。
甫一进入王宫内,穆春便是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惊,若说宫城外是灯火如昼,宫城内简直就是无日夜之分:光亮之余,丝毫没有夜色的便利。
魏琳琅自来是熟悉的很,他打手势让穆春紧跟上他,准备直奔地宫的入口——西夏王的宫殿。
有魏琳琅带路在前,他们一路避开巡逻的侍卫,偶有遇到一二个统领亦是在魏琳琅的预料之中,被他使计策混了过去。
西夏王宫中,果然是藏龙卧虎,他们才走了没多久便是遇到一个老者,鹤发童颜,端的是道骨仙风——他背手站在月下的空旷院落之中,从穆春他们的角度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人影,但已经是让人望而生畏。
两人对视一眼,魏琳琅便是示意穆春绕开此人——盖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老者的身份底细。
魏琳琅是想带穆春临时变道,然那个老者却已经是发现了他们,他内力传音:“既然来了,作何偷偷摸摸。”
这个老头是敌是友,穆春一时分不清楚,但他听到此声之后便是停了下来,而魏琳琅亦是一样。
两人再一次的交换了眼神:只能是与这个老头探一探虚实。
两人从房檐上跳下来,落在院中,魏琳琅抱拳与他说道:“在下魏琳琅,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魏琳琅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即便事情捅到西夏王面前,他亦是有正当的理由将他此行的真相掩盖下去。
老者正大光明地打量两人,他捋须笑道:“原来是魏将军,果然是世之英雄。”
他几乎是将穆春给忽略了过去,又道:“与将军相比,老朽是藉藉无名了。”
“不敢当,不敢当。”魏琳琅谦虚道,“前辈,仙风道骨,才是不世之高人。”
老者又是一阵大笑,却始终不曾透漏自己的来历。
穆春却觉得此人颇有些熟悉,必定是自己从前打过交道的人,偏一时又记不起来是谁,又是在哪里见到的他。穆春更是断定,面前的老者从前必定不是以这副样子出现。
穆春还在回想着,魏琳琅这边问不出详细,自然是要与老者作别。
只是,这老者又不仅仅是为了吹捧一番才喊住的两人,自然不会让魏琳琅轻易离开。他再次捋须,说道:“不知魏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十万火急,在下还需与大王禀告。”魏琳琅再次抱拳。
老者显然是一副并不相信的样子,他并没有直接挑破,而是背过身说道:“魏将军可知道老朽是何人?”
穆春两人听到老者此言,顿时一愣,似乎魏琳琅应当是认得他。
老者似乎已经料到了魏琳琅的反应,更是一阵大笑,随之而说:“你小时候,老朽还看过你。”
他说完这话,也不等魏琳琅他们的反应,便是回转身来,突然指着魏琳琅阴恻恻说道:“魏家好大的胆子,入王宫竟是入无人之地。”
魏琳琅不能应下这话,然又容不得他辩驳,只能梗着脖子再次重申:事情紧急,不得已而为之。
穆春离魏琳琅进一些,他清晰地看到魏琳琅额头上的细汗——连自己都骗不住,更何况是对别人。
老者听闻魏琳琅第二次这么说,当即翻脸,怒斥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话音未落便是一阵掌风飞袭向魏琳琅。
老者的出手极快,但穆春的反应更快,他甚至是先于魏琳琅出手拦下了老者这一掌。
穆春挡下一掌,便与魏琳琅说道:“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魏琳琅才反应过来闪避,却看到穆春的动作,再听穆春的话,他便是点头,又道:“好,那你小心,一切安全为上。”
魏琳琅说完便是纵身跃起,飞上了屋檐便是往西夏王所在宫殿的方向而去。
这个老者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他看到魏琳琅脱身走人,这边是一连施展了好几个掌风,就是凌厉,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抑或是顾念什么。
穆春自然不能让老者得逞,他挡住老者去追魏琳琅,更是用三拳两脚将他的掌风化解。
老者见自己的攻势为穆春这么个无名小辈所破,当即是赤红了眼睛,要取穆春的小命。
“哪来的兔崽子,胆敢在老朽面前放肆!”
老者顿时发了狂,再看之下拿还有什么仙风,什么道骨,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只是他的武功到是实打实,没有半点的掩饰。
穆春与他对招三两招之后,心中对于老者的功夫便是有了个底。只是……按照他的路数,极有可能就是西夏李氏的人,只是他的招数更为混杂,集合了数个宗派的招数。
穆春又是挡住老者三招之后,便能十分的断定,此人必是西夏李氏。他出手邪祟,便是中原正派的招数,由他使出来亦是带了骨子里的阴暗。
穆春有此论断,却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