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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安国公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哪怕有神水与水果,身体估计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虽然不舍,但生死有命,大家只能含泪接受着这个事实。
可就算再怎么伤心,却不敢在老安国公面前表现半分,大家装成没事人一般的在他面前,陪着他聊着天,每当老人家休息后,他们才露出忧郁的表情,害怕的是老人家这一睡就不醒来了。
安家人与段墨萧还有十九,每天轮流守夜,段墨辰下了早朝以后,忙完事情也会过来守着外公。
也许也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老人家也不再说让他们忙自己的事情,见他们陪在自己身边,说的最多的就是忆当年。
今晚上是段墨萧守夜,老人家看着外孙,再一次说:“你们其实不用守着我。”
段墨萧温情的说:“我们想陪着外公。”
他们绝不会让外公最后走的时候,都是独自一人。
老安国公此时的眼神很差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大限之期到了,不舍肯定是不舍得,现在的日子好过了,他还想多陪陪家里人。
可是阎王让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他也要想的开。
看着外孙刚毅的脸,小时候的他很像女儿,长大了也像自己的大儿子,外甥似舅这话不假。
他道:“明明那时候你才像个小胖墩一样,可是现在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你们长大了,我也变老了。”
段墨萧坐在外公的床前,轻轻的握着他的手,温情的说:“外公一点都不老,还像当年一样。”
当年外公只要在自己出宫,总是自己架在他脖子上面陪着自己玩,一下要让自己按他们那边的习俗叫外公外婆,说这样亲切。
自己不到四岁去水云宗,外公不管怎么忙,每年都会悄悄的去看着自己,就怕自己受什么委屈。
自己当年不孝,因为他与阿辰的事情, 三年时间没有去看完老人家。只是给老人家透露自己没死的事情,本以为现在好了,可以多陪陪老人家了,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老安国公听了外孙的话,笑了,十分的费力的说:“你小子也会说好听的了。”
“在外公面前,我就自然会说了。”
老安国公一听,调侃的说:“我看是你成亲以后,这嘴越来越甜了。这是好事情,你娶了一位好妻子,生个三个好儿子,外公替你高兴。你们兄弟三人现在能够如此没有间隙,我更加开心。这辈子我就算死,也没有遗憾了。”
段墨萧抓着外公的手,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说不想外公离开,可是这话并没有任何的作用,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外公的精神越来越差了,就连老六都说,外公就这两天的时间了。
所以这些话,说出来反而只是给外公增加了负担,他不想老人家连走都走的不安心。
他抓着外公的手,哪怕心里再难过,却不能表现出来。
但老人家哪里不懂,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看着外孙拍了拍他的手:“不用为我难过,外公这个年岁了,已经够本了,外公其实只是有一些想你外婆还有母后了。以前是不舍得你们,现在看你们兄弟三人都好了,安家也好了,我也就彻底放心了。”
段墨萧艰难的点了点头,乖巧懂事,恍如小时候。
看着外孙如此,老安国公笑着说:“你这模样总是让我想起你小时候,乖巧的让人心疼,不过现在外公不心疼你了,你已经长大了,而且也有人心疼你……”
此时的老安国公,又再一次叨叨絮絮的说起了他们三兄弟小时候,本来有些喘不过气来的他,此时显得有力气了一些。
本来有些灰白的脸色,此时红润了不少,人也有精神了。
但这反而让段墨萧的心更痛,因为这代表着外公回光返照。
段墨萧哪怕心一抽一抽的疼着,却没有表现半分,就这样带着微微的笑容,认真的聆听着外公的话。
在暗处打了一个手势,让暗中的隐卫将大伙儿给叫过来。
在叨絮完之后,老安国公突然不说话了,用浑浊的眼神看着远处,突然露出温暖的笑容,道:“来了呀,等你们好久了。”
自语的说完之后,费力的转头看向自家的大外孙,以及仓皇而进来的小外孙。
十九听到隐卫的话之后,就立马赶过来了,因为太过于着急,一路跌跌撞撞的。
到安国公看着两个外孙,慈爱的微笑着说:“你外婆和母后来接我了,我要走了,你们好好的。”
看向推门进来的子孙:“你们都要好好的。”
说完之后,闭上的眼睛,神色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段墨萧与十九一同跪下,轻轻的道:“外公,一路走好。”
所有人都跪下,为老安国公送行着,哀切的哭声一片,哪怕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刻,还是十分的伤心。
盛奈在将双胞胎交给隐卫,牵着大儿子来到夫君身边,一左一右的守在他身边,两人牵着他的手,给了他力量。
段墨萧那宛如被刀割的心,在看到妻儿之后,终于缓了缓,紧紧的抓住他们。
段墨辰在宫中,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与靳菀一起,连夜出宫来为外公送行。
看着外公,老人家这几天一直喝一些神水,吃一些水果泥,所以哪怕在走的这一刻,也不像一般人那么消瘦,除了脸色有些一些死灰